浏桉在楼上,趴在栏杆望向一楼的那群同学。
不易察觉的金光在眼中闪过。
浏桉勾了勾唇,喝了一口橙汁。
原来如此。
为什么徐知微会热衷于邀请同班同学,这些人不仅是资质不凡,而都是高三生,对于华国学生,苦读多年,临近高考,那是马上走入分水岭,荣登高处的必经之路。
如果在这档口出现什么意外,每一个人的怨气都能养十个邪剑仙。
“妹妹,原来你在这?!”徐知微惊喜的声音从旁传来。
她上前拉着浏桉,一脸担心。
“我找了你半天。”她看浏桉还穿着平时的衣服,惊呼,“礼服怎么还没换,我带你去挑礼服!”
那天和林芩素不了了之,林芩素委屈的奔回家,就找老公哭哭啼啼,自然忘了。
浏桉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事,就这样,穿的很舒服。”
“不行,爷爷快到了,他要看见你这样,肯定会不高兴。”
徐知微多虑了。
一辆低调的车驶入,副驾驶下来一个身高近一米九,戴着墨镜,身上肌肉喷薄被西装掩住,但难以忽视的锐利危险从他身上散发。
他只是垂着头,姿态恭敬的走到后车座,周到的将上面的人请下来。
老人眼睛微弯,看起来和蔼亲近,只是身边的大块头对其尊敬臣服,便不容小觑。
他走路有些跛,但没有支撑拐杖,背脊微弯,周身自有一股周正之气。
徐家一直颐养的老爷子,哪怕深居也掌握着公司动荡的太上皇。
“爸,我扶您。”徐城邑对自己父亲很是恭敬。
徐老爷子伸手由着儿子尽孝,林芩素平时柔弱亲善的模样在徐老爷子面前,也老老实实的站在另一边。
徐家在荔城地位不低,但也到不了所有人都礼让的地步,但面对这位徐老,所有人见他都不约而同微弯腰,打上招呼。
徐郁川和徐郁臻一同过来。
“爷爷。”
“好好。”徐老对这个大孙子满意的很,认可的点点头,在掠过徐郁臻时,便皱眉头,有一丝嫌弃没让任何人察觉。
徐知微拉着浏桉过来。
“爷爷!”徐知微娇娇脆脆的唤着。
徐老的目光在浏桉身上停留,不说话。
徐城邑脸色一变,就呵斥!
“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穿的不伦不类的,马上去换了!”
浏桉没有理会徐城邑,和徐老对视。
稍缓,老爷子满是褶皱的脸上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是叫桉桉吧,我是爷爷。”
随后,他淡淡的对徐城邑说道:“她是我徐正屹的孙女,有这个特立独行的资格。”
他转过头,“浏桉这性子,倒和爷爷年轻时候很像,爷爷以前就不爱拘束于条条框框。”
徐老说完,停顿,一眨不眨的看着浏桉,挺像是想得到孙女承认的好爷爷。
浏桉微微弯唇,“爷爷说的是。”
徐老的神情明显舒缓了下来,不动神色在其余人身上一一扫过。
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
徐老微微冷肃下神色,敲打其余人:“浏桉既然回来了,便要好好养着,这是我们徐家的血脉,亲缘是断不了的。”
徐知微微笑的表情微微一僵。
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该死的老头!
她一点也不稀罕徐家的富贵!
等她换了命格,他们这些人回来求她,都别想得到一个好脸色!
等着瞧吧!
所有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暗暗咂舌,这真千金的受宠程度,还真让人惊讶。
在这种正规宴会,穿着规整出席,是一种礼仪,他们本来对这真千金抱有不看好的心态,此刻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时间一到,徐老亲自主持这场宴会,给足浏桉的排场。
他站在聚光灯下,握着话筒,面容虽苍老,气势丝毫不减。
其余人对浏桉的地位,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徐郁臻喝了一口香槟,愤愤不平,“爷爷好偏心,血缘真就那么重要?知微在我们家养了十七年,怎么能忽视知微!”
“慎言。”
徐郁川冷淡制止弟弟的不忿。
“大哥!难道你也觉得知微多余了吗?!”徐郁臻不可置信,透露你是叛徒的意味!
徐郁川沉默,静静看徐郁臻。
“你没发现爷爷对你的态度,很疏离了吗?”
徐郁臻无所谓,“反正爷爷从小就不喜欢我。”
徐郁川却心下一沉。
刚才爷爷的态度,不仅是要他们对浏桉更好一些,在面对浏桉的时候,隐隐逼迫着浏桉喊爷爷。
为什么?
另一边,徐老继续敲打冥顽不灵的儿子儿媳。
“浏桉回来这么久了,她有叫过你你们爸妈吗?”
徐城邑冷着脸,“不叫就不叫,做父母的还要贴子女的冷屁股吗?”
林芩素微微皱眉,“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没让桉桉承认我。”
“既然知道不够好,那就做到让浏桉承认!”徐老的话语冷酷,目光冰冷。
“你们必须让浏桉承认你们是她父母。”
林芩素脸色微微一僵,她惯常以退为进,虽是抱怨自己的话,但心中怎么可能承认,被徐老爷子这番毫不留情的戳穿,心情可想而知。
徐城邑不愿。
“我不是在商量。”
跟在徐老身后的男人往前一步站着,逼迫的气场乍然令徐城邑的心思冷静下来。
“爸,这到底是为什么?您让我做什么起码得告诉我原因吧?”
“徐家要想在荔城乃至华国占据绝对位置,你们就用心爱浏桉。”
徐老意味深长一句,而后便说道。
“身份已经换回来,就把徐知微送回去。”
“爸!”林芩素克制住对老人的害怕,“我会好好对浏桉的,但知微是我养大的,我怎么舍得!”
徐城邑也皱眉:“两个孩子相处的也挺好的,没有必要。”
“成凛,看着他们把徐知微送走。”
徐老爷子不再废话,身后的男人应声。
谁也没发现,宴会的角落都有人仔细在盯着。
有人目光一凝。
“动了。”
同时,徐知微带着浏桉往后花园走。
后花园离远了些,便显得安静,每一簇花群中都缠绕着好看的灯光,增添了氛围感。
应酬累了就会来这后面歇歇脚,此时宴会才刚开始。
这里就只有徐知微和浏桉两个人。
“有什么事吗?”浏桉恍若未觉,问道。
徐知微克制着颤抖的心,微微笑道。
“你听过天音掌门吗?”
浏桉思索了一下,“是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音吗?”
“对,就是他!”
徐知微掐了掐掌心,让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急迫。
“我前两天去天音寺上香给妹妹祈福,竟然有幸见到了他!”
“他还给了我亲自做的平安符,我就想送给妹妹。”
天音的名声一出,浏桉的表情明显意动。
但她迟疑,“姐姐对我这么好,应该自己收下。”
“胡说什么?!我无心之下占了你位置十七年,我对你有愧啊!姐姐就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浏桉感动快要落泪。
“快戴上吧!”
浏桉听话的取下原来的平安符,正要扔掉。
徐知微接过,她眨眨眼:“这个就给姐姐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