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怎么，给人服务的活儿，还分三六九等？”
“真是有病……”琳达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小声对焦玥说：“别理她，她就是故意找茬。”
焦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她不想耽误开机，便拎着化妆箱走到焦梵星跟前。
“有什么要求。”焦玥公事公办地问，手指已经拿起消毒湿巾开始擦拭工具。
焦梵星得意地笑了：“当然是符合角色的呀。不过……”
她凑近镜子挑剔地打量自己：“我皮肤很敏感的，只能用La prairie的鱼子酱粉底，刷子必须是一次性的，海绵要先用保湿喷雾……”
“我们剧组没这种预算。”焦玥冷淡地打断她，拿起一瓶开架粉底液，“这个牌子过敏率低于0.1%，足够安全。”
焦梵星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觉得我配不上好的？”
“我的意思是。”焦玥拧开瓶盖，“要么按剧组标准来，要么自己带化妆品。”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锋，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这时制片人匆匆挤进化妆间，把焦玥拉到角落。
“焦总，帮个忙。”他压低声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位姑奶奶背后的金主来头不小，是咱们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您就……委屈一下？”
焦玥挑眉：“谁？”
“不清楚具体身份，但连导演都得罪不起。”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昨天临时加的角色，今天就要改剧本……您懂的。”
“再说琳达是这部戏的女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受影响的还是她。”
焦玥看向化妆台，焦梵星正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头发，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她深知琳达得到这次女一的机会来之不易，为了朋友她也愿意暂忍一时。
“行。”焦玥简短地说，“就这一次。”
她回到化妆台前，取出粉底刷。
焦梵星得意地瞥了琳达一眼，故意提高声音：“这才对嘛，服务行业就要有服务行业的样子。”
焦玥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继续动作。
她将粉底点在焦梵星额头、鼻尖和两颊，刷子刚要落下，焦梵星突然转头对助理说话，粉底就蹭到了头发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焦梵星惊叫。
焦玥深吸一口气，重新取粉底，这次刷子刚碰到脸颊，焦梵星又‘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抱歉啊，我花粉过敏。”她毫无歉意地说，眼睛却紧盯着焦玥的反应。
第三次上粉底时，焦梵星更是直接抬手调整发卡，手肘差点撞到焦玥的下巴。
焦玥心头的无名火蹭蹭直冒，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忍不住用余光看了过来。
她突然放下刷子，右手拿起修眉刀，左手猛地捏住焦梵星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焦梵星白皙的皮肤立刻泛红。
“听着。”焦玥俯身，声音低沉的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再动一下，这把刀就不一定划在什么地方了。”
焦梵星瞳孔骤缩，刚想挣扎，修眉刀的冷锋已经贴上了她的太阳穴。
“我学化妆时，第一课就是手要稳。”焦玥嘴角噙着一抹威胁的冷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三年前有个女演员在化妆间‘意外’毁容，就是因为……乱动。”
焦梵星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珠拼命往刀锋方向转，却不敢真的动弹。
突然，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救命啊！焦玥你疯了吗，竟然要让我毁容！”
化妆间顿时炸开了锅，助理们惊慌地围上来。
琳达一个箭步冲过来护在焦玥身前，无比鄙夷的等着焦梵星：“鬼叫什么，要不是你跟屁股长了刺一样动来动去，今天的戏早就开拍了！”
制片人闻声挤进人群：“怎么了怎么了？”
焦梵星捂着脸抽泣，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她……她用刀威胁我！王制片，你要是不保障我的人身安全，这部戏就别想拍了！”
焦玥冷眼看着她跳梁小丑的模样，修眉刀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
她抬手指向化妆间角落：“你这绿茶的招数怎么一点没有长进呢，监控开着呢，要不要调出来看看，是谁一直在找茬？”
焦梵星的表情瞬间凝固。
“还有。”焦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眉刀，“据我所知，这是你求爷爷告奶奶才得到的角色吧？如果吹了……”
她微微一笑：“以你现在全网黑的状态，恐怕就彻底凉了，所以劝你还是好好珍惜吧。”
焦梵星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化吗？”焦玥重新拿起粉底刷，“不化的话，我回去工作了。”
焦梵星死死咬着下唇，最终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很好。”焦玥收起工具，转向制片人，“王制片，我想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应付无理取闹的演员，如果有问题，让那位金主直接找我谈。”
说完，她拎起工具箱走向门口。
琳达小跑着跟上，在走廊上忍不住笑出声：“天啊，你看到她的表情了吗？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焦玥却没有笑，只是皱眉思索着：“那个神秘金主……会是谁呢？”
娱乐圈里，谁的能量能大到摆平这么大的舆论。
“这个就不知道了。”琳达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反正只要别影响我拍戏，她就算作上天也跟我没关系。”
焦玥看着她天真的样子，还真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以前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女一号，现在沦为你的配角，你觉得她会甘心吗？”
“我看，你在剧组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吧。”
琳达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论演技，十个她绑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焦玥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我先回公司了，明天再来。”
琳达目送着她出了剧组，才重新调整心情回去拍戏。
地下车库里，焦玥刚用钥匙打开车门，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