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惊呼，苏毅扭头。
只见马扎上的姚羽，小嘴张的能放下一颗鸡蛋。
“你说什么？”
“族长大人，看来那女人她也欺骗了您！”乌泰一副他全都明了的表情，“她一定像跟其他人撒谎的那样，骗您说她们是姐妹吧？其实，她是那小姑娘的母亲。”
“就是她跟她父亲生的！”
“都到现在了，你还敢说大话骗我！”姚羽一挥手，“护卫，给我带下去！”
乌泰急眼了，没想到他说了真相，却得不到相信。
“族长大人，这是我父亲死前亲口告诉我的，绝对是真！”
“这话在神像下，我也敢说！”
“族长大人！”
“族长……”
乌泰被带走，耳边终是清净了一些。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乌泰教唆两个女人杀人，然后让她们诬告阿赤是凶手。
两个女人因为对族内禁忌的恐惧，只能照做。
那阿赤主动承认，应该是对首领的大女儿有情意，甘愿为她去死。
所以，现在看来。
凶手一定是两姐妹，或许是母女俩之一。
那个冷静的小姑娘更有可能！
“带首领的大女儿来！”姚羽吩咐护卫，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彻底弄明白。
那女人比之早上初见时更加不堪。
几乎是被两个护卫拖上来的。
“杀人的是你妹妹！”姚羽寒声道，“你居然敢连番欺骗我！”
护卫中间的女人闻声，躯干一抖。
“族长大人！”女人抬头四顾，嘴里嘟囔着，“人就是我杀的！我杀的！”
下一秒，女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撞去。
能上堂的护卫，都是眼疾手快，心思灵活的人。
自女人四下环顾，他们就打起了精神。
如果在他们面前让族长受到伤害，那他们还有什么面目做护卫队员。
女人才动，就被护卫用竹矛死死压在地上。
“大胆！”
护卫齐声厉喝！
女人死命挣扎，却分毫不得动。
“人就是我杀的，我偿命还不成吗？”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死！”
“你凭什么！”女人红着眼睛朝着姚羽怒吼，“让我去死，求你了！”
“你想给你的妹妹，或者说是女儿顶罪？”姚羽面无表情道。
听罢，女人脸上失去了仅有的一丝血色。
“是乌泰！一定是他……他不是男人……他骗了我！”
地上的女人嘴里嘟囔着，人却像是死了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你告诉我真相，我保住你母女二人不死！”姚羽起身，蹲下，对着地上的女人道，“你如果还执意说谎，你们母女二人我都要严惩！”
“呵呵……活着？”半晌后，女人苦笑一声，“活在世人的唾骂里，还不如死了好！”
“这事情只有你知道、我知道、乌泰知道，连神使大人都不知道！”姚羽有些同情地上的女人，对方背负着这个秘密，过的一定非常痛苦。
言罢，她又补充一句，“护卫们，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
地上的女人眼中才有了些神采。
“族长大人，人是泠儿杀的！”女人叹气道，“我父亲……不！那个畜生！他还想跟泠儿……，她哄着他喝下去兑了昏睡草的水，然后用毒针扎进他的脖子。”
泠儿，名叫乌泠。
被护卫带上来时，眼中依旧像平静的湖面，没有分毫波浪。
姚羽佩服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力。
“你是怎么杀的人？”
“哄他喝碗水又不是难事，水里我加了昏睡草，他睡着后，我用毒针扎死了他。”
“你不害怕？”
“我恨他。”乌泠语气淡漠，“自我记事起，他就欺负姐姐。”
“姐姐一直喜欢的是阿赤哥哥，却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就因为给别的男人缝了一下衣服，那个坏东西，他就用针扎我姐姐这里！”乌泠咬着牙齿，指了指自己胸口。
姚羽听的心里发紧。
她一直提的是姐姐一词，看来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的好！
“杀人要偿命，你不怕死？”
“我怕。”乌泠看着姚羽的眼睛，“但我更怕我和姐姐生不如死。”
“杀了他，姐姐和阿赤哥哥就能一起生活了。”
小姑娘脸上露出笑意，像绽放的花。
“你说的阿赤差点被烧死，你可知道？”
“族长大人！”乌泠扭头看看不远处的苏毅，然后回头对着姚羽继续道，“如果阿赤真的被烧死，那你和神使大人也未免太……”
“你！”姚羽语塞。
对方没说完，她却听懂了意思。
“好姐姐，别生气嘛！”乌泠意识到说错了话，眨了眨眼，“我知道这样的大事，护卫队会插手的。”
“我看你就是不怕死，小小年纪，心思可真多！”姚羽见对方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没好气道。
“我是不会死的，对吧？”乌泠似是在问，语气却很是笃定。
“你杀人确实有说得过去的原因。”
见乌泠面上露出轻松，姚羽话锋一转，“但你残害亲生……呃父亲，罪加一等！”
“你姐为了保护你，欺骗我们，也要一同受罚。还有那个什么阿赤，骗了我几回！”
“造谣、欺骗、诬告都有对应刑罚，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以为自己杀了人受到些惩罚就完事了？那杀人的代价岂不是小了点。”
看着对方眼中带了犹豫，姚羽继续道：“那乌泰，承认是他指使的你们。可这件事如果早发生一个月，根本轮不到我们来管，你还要我接着说吗？”
还敢反过来考验她？
乌泠脸上失了血色，姚羽才冷哼一声结束了对话。
族里的律法除了苏，最了解的一定是她姚羽。
她一面向玄鸟族人传达，一面还得向九黎部族传达。
平常还要按照律法处理族中的纠纷，跟她玩法律……
“带下去，看好了！”姚羽道。
说完，他又用玄鸟族的话对着护卫吩咐：“今天不许给她吃的喝的。”
“说我就算了，还带着说我男人，饿你一天……”
被护卫带走的乌泠听见身后的嘀咕，心里的惶恐才慢慢落了下去。
前几天，她确实有意无意在乌泰面前表现出想杀人的意思，结果对方果真上了当。
只是，族长大人居然用这样的小手段惩罚自己说错了话。
和传闻的一点不一样。
事情明了了。
姚羽跟苏毅转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唯独没有提那对姐妹的关系。
她答应对方，就要保守秘密。
“那她们关系不错么！”苏毅听罢感叹道，“能为了对方去死，好过很多人了。”
姚羽不由偷看他。
他不会猜到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