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月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小主整日这么劳心费力的,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才能把皇上给请过来。”
主子不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被内务府的奴才欺负,就是被御膳房的奴才挤兑,她也想像宠妃身边的大宫女一样趾高气昂的,被其他的奴才尊敬着。
宋忆澜听了枕月的话并未抬眼,只是指尖微微一顿,随后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急什么?”
枕月见她这般淡然,忍不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阮美人那般勾得皇上魂儿都要没了,她一定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宋忆澜终于抬眸,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皇上最近不是没翻她的牌子?”
枕月撇了撇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那是因为最近几日皇上在安抚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所以才没空去其他妃嫔那里,等过几天,皇上肯定还是会去宠幸阮美人的。”
“毕竟,阮美人的样貌身段,在这宫里可是独一份儿的。”
枕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不如,奴婢让絮晚在阮美人的宫里翻找一番,她用的香膏、香粉,都给小主偷过来一些?”
宋忆澜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文人墨客,怎能去偷?”
枕月眼睛一亮,立刻会意:“对对,不是偷,是借,就像是凿壁借光!”
宋忆澜唇角微扬,重新低下头继续看书,仿佛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枕月却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
次日下午,絮晚鬼鬼祟祟地溜进殿内,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絮晚压低声音,难掩得意:“小主,这是阮美人锁在柜子里面的好东西,奴婢撬锁给偷来了!”
宋忆澜正在插花,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枕月忙走过来接过那个盒子,递给絮晚一袋银子:“做得不错。”
絮晚欢天喜地地退下后,枕月打开盒子,里面是半盒淡粉色的香膏,散发着甜腻的花香。
她用银簪挑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小主,等小主沐浴过后奴婢就给小主涂抹上这香膏,保管小主的肌肤能像阮美人那样。”
“还有这香烛,看上去也是好东西。”
正说着,门口的宫女欢天喜地地跑进来,脸颊因兴奋而泛红:“小主,大喜事!今儿晚上皇上翻了小主的牌子!内务府已经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晚皇上用完晚膳去御花园散步之后,就会过来!”
枕月手里的东西差点没拿住要掉在地上,宋忆澜也是心中狂跳如雷,她入宫这么久,平日里连皇上的面都难得一见。
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让她一时不知所措,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
枕月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小主!奴婢这就服侍小主沐浴更衣。晚上,咱们就把这香烛点上,皇上肯定喜欢!”
枕月心里琢磨着阮美人用的一定都是好东西,阮美人能用这样的东西把皇上留住,那自家小主也能用这些东西俘获皇上的心。
宋忆澜被枕月半推半拉地带入内室,几名宫女已经手脚麻利地备好了浴桶和香汤。
温热的水汽氤氲上升,混合着玫瑰花瓣的芬芳。
宋忆澜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她柳叶眉,杏仁眼,却也清秀可人,再加上她经常看书,身上也带了些其他妃嫔身上没有的书卷气。
宋忆澜犹豫地开口:“这香烛,不知来历,用着是否妥当?”
毕竟是从阮清梦那里偷来的,怎么想都不是正大光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枕月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为她梳洗:“小主多虑了,宫中物品,哪一件不是经过层层检验的?既出现在阮美人的柜子里,肯定是能用的。”
宋忆澜点点头,心中对皇上的眷恋压过了那份骄傲和自尊。
……
晚上,沈映阶去了澜芳宫。
沈映阶想着总是翻阮清梦的牌子,难免会让她被人针对,可翻了不受宠的宋婕妤就不同了,后宫的妃嫔们不会说什么,宋婕妤和阮清梦住在同一个宫中,他也能顺路去看看她。
沈映阶一想到阮清梦的模样,心中就迫不及待,愈发的急色了些。
他进了阮清梦的寝殿,看到她正站在窗户边梳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让他心神荡漾。
阮清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紧紧地抱着亲着。
沈映阶低头,薄唇轻轻覆上她的樱唇,起初只是浅尝辄止,而后逐渐加深。
沈映阶觉得,阮清梦的唇瓣柔软如花瓣,似乎总是带着蜜糖般的甜味。
他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阮清梦轻喘着推开他,脸颊绯红:“皇上怎么来了?皇上今晚不是翻了宋姐姐的牌子吗?”
这样的反应可不是沈映阶想要的。
沈映阶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怎么把朕给推开了?朕这是……被人嫌弃了?
心里不高兴,沈映阶更加用力地吻了上去。
阮清梦只觉得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唇瓣被咬出一排细小的齿痕,有些疼。
她心中暗叫不好,这狗皇帝是个傲娇的,稍有不慎就会惹的他不高兴了,他要是不高兴了,就会在床上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
想着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阮清梦闭了闭眼睛,从颤抖的唇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疼……”
这一个字却带着拐了好几个弯的尾音,娇媚无比,惹人怜爱,听得沈映阶心头发痒。
沈映阶松开她,瞧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是那三月柳枝承受不住融雪重量,心里的气也消散了一些,他挑眉看她:“怎么,不想让朕来?那朕走?”
沈映阶转身就要走,阮清梦一把抱住他的腰:“皇上别走!”
既然沈映阶不开心了,那她就哄哄他,哄男人嘛无非就是用撒娇的语气和他暧昧推拉,再营造出来非他不可,给他“被需要”的感觉。
如此一来,一定能将他钓成翘嘴。
阮清梦打好了腹稿之后开始哄他:“皇上不在的时候,奴婢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可奴婢知道皇上心中装着万民,奴婢就算是思念皇上也不能时时刻刻去打扰。”
沈映阶:这话说的不错,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朕乃堂堂一国之君,心中有万民,就不和这娇滴滴的阮美人计较了。
阮清梦的泪珠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模样和声音都是可怜兮兮的,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和力气才将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句不该说的僭越的心里话,在奴婢的心里,皇上就是奴婢的夫君爱人,是奴婢的天,奴婢想要一直霸占着皇上……”
“可奴婢也知道皇上要雨露均沾,方显圣恩,所以今日皇上翻了宋姐姐的宫里却出现在奴婢的寝殿,奴婢才会如此惊讶。”
“皇上来了,奴婢开心的不得了。”
沈映阶:瞧这水做的模样,不日日娇惯着倒显得朕狠心了。
沈映阶捧着阮清梦的脸又亲了起来,直亲的她的唇边溢出几声呜咽,他才将她松开。
沈映阶低笑,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朕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