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宁铠都傻眼了。
他在军营里见识过将士们厮杀,可从没有见过有人拉弓射箭结果把自己的眼睛给射坏了的。
对于他们来说,拿到兵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可良妃娘娘很显然得意过了头,并没有去检查兵器。
苏明嫣被算计,阮清梦倒是乐得旁观看热闹,可转瞬间她就发觉了不对劲,苏明嫣受伤肯定要有人背锅,在场的只有金宁铠最合适当这幕后之人的替死鬼。
谁出来跳脚往金宁铠的身上泼脏水,谁就是幕后之人。
雅妃故作惊慌地看向沈映阶,嗓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担忧和责备:“哎呀,良妃可是伤的不轻!”
“皇上,这禁苑校场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金校尉,你们准备弓箭的时候,难道不检查吗?竟然伤了宫中妃嫔!该当何罪?!”
阮清梦心中暗道不好,可雅妃是皇后的人,她不好当着皇后的面戳穿雅妃。
既然雅妃只是想找一个替死鬼,那她就帮她找一个好了,只是这替死鬼,绝不能是金宁铠。
阮清梦上前一步说道:“雅妃姐姐,听说这金校尉只是负责将士操练,管理军需物资……另有其人吧?”
金宁铠立刻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皇上,是郝重郝大人在负责此事。今日校场所用的弓箭,皆由他经手!”
谋害妃嫔的罪名他可担不起,而且,郝重是苏家的人,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坏了军中的规矩却无人敢罚,今日正好借皇上的手将此人换掉。
郝重坏事做尽,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出来。
此事也正中沈映阶的下怀,今日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一步一步地蚕食苏家的力量。
沈映阶冷声命定道:“去查,究竟是郝重玩忽职守,还是有人要故意谋害良妃,都给朕查清楚!”
“皇后,金校尉,此事交给你二人去办,金校尉,你务必要协助皇后处理好此事!”
顾凤梧缓步上前,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柔声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处理好此事,臣妾先去看看良妃妹妹。”
“金校尉,劳烦你将郝重抓起来先行审问。”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只留下沈映阶、阮清梦和金宁铠等人。
沈映阶取来一把鎏金软弓递给她:“来,朕教你射箭。”
阮清梦心说这狗皇帝果真凉薄,她记得在她进宫之前,苏明嫣可是最受宠的,如今苏明嫣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教她射箭?
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微微垂眸,顺从地接过弓,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
沈映阶站到她身后,宽大的袖袍笼住她半边身子,手掌稳稳覆在她执弓的手上,指腹略带薄茧,温度灼人。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嗓音低哑:“拉弦要稳,眼要准。”
阮清梦按照他的指令调整姿势,任由他掌控自己的动作。
练了一会儿之后,阮清梦就觉得累了,不想再练了,正好此时皇后派人来报,说是在郝重的住处发现了几根被动过手脚的弓弦,而且军备库里面杂乱不堪,许多刀剑都生了锈。
沈映阶眸色骤然一冷,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他缓缓松开阮清梦的手,声音森寒:“若是将士们上了战场用这样的兵器,如何能杀敌?将郝重军法处置!”
阮清梦缓缓放下弓,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她还要感谢雅妃今日闹了这么一出,除掉了金宁铠在军中的头号敌人。
……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沈映阶命金宁铠将禁苑校场上下都清查一番,随后便回了营帐休息,晚上也没有举办晚宴,而是吩咐伙房做好了饭菜之后送到各个营帐之中。
随行的几个妃嫔,原本还想着四处逛一逛,可上午眼见着苏明嫣伤了眼睛,一时之间都不敢到处走动。
校场之中,数十名侍卫举着火把来回巡查。
……
夜渐渐深了,阮清梦沐浴过后并没有直接睡下,而是躺在床上思索着今日的事情。
她琢磨着沈映阶晚上还是会来找她,她可不想像昨晚一样,半夜又被惊醒。
“果然来了。”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阮清梦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营帐内炭火烧的很是暖和,她只着一件月白色中衣,青丝散落肩头,装作刚刚睡下的模样钻进了锦被中。
营帐被人掀开,阮清梦故意翻了个身,将薄被踢开一角,露出半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沈映阶一进来就看到这场面,不由地呼吸一滞。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刚上了阮清梦的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随即,阮清梦感觉到床榻微微下陷,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气息笼罩过来。
阮清梦故作惊慌地轻呼一声:“皇,皇上?”
这样偷香的感觉尤其的刺激,昨儿沈映阶感受了一会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阮清梦: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那今儿就让他偷不着!
阮清梦柔声哄道:“皇上,皇上攥的臣妾手腕都痛了。”
沈映阶忙松开了她的手,阮清梦灵巧地下床,在沈映阶错愕的目光中,她赤足点地,轻盈地跃下床榻,般闪到了屏风后。
“爱妃?”
沈映阶愣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这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却莫名激起他作为男人的征服欲。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躲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阮清梦从屏风边缘探出半张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皇上夜闯臣妾的营帐,可不就是想要‘吃’了臣妾么?”
她故意咬重那个“吃”字,看着沈映阶眸色陡然转深。
“伶牙俐齿。”
沈映阶大步绕过屏风,却只抓到一片飘荡的纱帘,阮清梦早已闪到妆台旁。
她逃他追,几个来回之后,沈映阶终于将阮清梦拉到了怀里:“抓到你了!”
阮清梦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
沈映阶将人抱上了床,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烛火轻摇,映着罗帐上纠缠的影子。
……
帐内红烛将尽,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堆积。
沈映阶轻轻拨开阮清梦汗湿的发丝,在她肩头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上午良妃射箭,没吓着你吧?”
阮清梦阮清梦呼吸一滞,没想到他会提起此事,心思百转千回,他和自己说这件事情,难不成是怀疑自己?
“臣妾是有点被吓到了,不过有皇上在臣妾身边,臣妾就不怕。”
沈映阶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锁骨上未消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