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告口岸的智能仓储中心二期工程剪彩仪式刚结束,王晓东的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老挝合作伙伴紧急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接通瞬间,对方焦急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传来:“王省长!中老跨境经济合作区的施工队和当地村民起冲突了!”
王晓东眉头紧锁,立即取消后续行程,带着李维民、杨刚等人连夜驱车赶往合作区。一路上,车载电台不断播报着边境动态,窗外的月光洒在蜿蜒的公路上,给这场紧急之行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抵达现场时,施工现场已被数百名村民围得水泄不通。挖土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工人们和村民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王晓东拨开人群,看到一位老挝老者正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嘴里大声说着当地语言,翻译连忙解释:“他说施工破坏了他们的祖坟,这是对祖先的大不敬!”
常务副省长李维民凑到王晓东耳边,低声说:“省长,这项目可是签了协议的,工期耽误一天,损失难以估量。” 王晓东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向那位老挝老者,微微弯腰,用刚学的老挝语说了句问候语。老者愣了一下,敌意似乎消减了几分。
王晓东通过翻译诚恳地说:“老人家,我们尊重这里的一切。能否请您带我们去看看祖坟的位置?我们一定妥善处理。” 在老者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片树林。几座简陋的坟茔前,供奉着枯萎的鲜花和褪色的布条。王晓东仔细观察地形后,对随行的工程师说:“重新规划路线,绕开这片区域,多增加的成本由我们承担。”
工程师面露难色:“省长,这会增加至少 15% 的工程量,工期也得延长一个月。” 王晓东目光坚定:“文化和情感不能用工程量和工期来衡量。” 他又转身对老挝老者承诺:“我们会帮您修缮祖坟,再种上象征友谊的菩提树。” 老者眼中泛起泪光,握住王晓东的手,连连点头。
然而,这只是跨境合作中众多难题的冰山一角。在随后的产能合作项目推进会上,新的矛盾再次爆发。缅甸合作方提出,希望在纺织合作项目中,由他们提供劳动力,西南省提供技术和设备,但利润要按 7:3 分配。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李维民拍案而起,“我们投入大量资金和技术,才拿三成利润?不行!” 缅甸代表也毫不示弱:“我们的劳动力成本低,市场风险大,这个比例很合理。” 会场气氛剑拔弩张,谈判陷入僵局。
王晓东示意大家安静,他拿出一份详细的数据分析报告:“各位请看,这个项目的前期研发投入、设备采购费用,以及后期的市场推广成本,都需要大量资金。如果按这个分配比例,项目根本无法持续运营。”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也理解缅甸方面的顾虑,我们可以这样,利润前期按 5:5 分配,等项目稳定盈利后,再调整为 6:4,如何?”
缅甸代表交头接耳一番后,提出新的要求:“我们需要西南省帮助培训工人,还要保证技术完全转让。” 此言一出,会场再次哗然。技术专家着急地说:“省长,技术转让意味着核心竞争力的流失,万万不可!”
王晓东沉思片刻,微笑着说:“技术可以转让,但我们要建立联合研发中心,共同进行技术升级。这样既能帮助缅甸提升产业水平,也能让我们的技术不断创新。” 这个提议得到了双方的认可,一场危机暂时化解。
正当跨境合作区建设有序推进时,一个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国际环保组织突然发布报告,指责中老跨境经济合作区的木材加工项目导致缅北原始森林被非法砍伐,要求立即停工。消息一出,国际舆论一片哗然,合作区的多个项目受到牵连,资金链面临断裂风险。
省委书记罗卫国紧急召开会议,神色严峻:“王晓东同志,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的跨境合作战略就全完了!” 王晓东面色凝重,他知道这背后可能不只是环保问题那么简单。
他迅速组建调查小组,亲自带队深入缅北森林。在茂密的丛林中,调查人员发现,所谓的 “非法砍伐” 现场,实则是当地武装势力为谋取私利,打着合作区的旗号进行的盗伐。王晓东立即联系缅方政府,要求联合执法。
然而,执法行动却遭到了当地武装势力的抵抗。在一次行动中,中方工作人员被扣押,形势瞬间紧张起来。王晓东临危不乱,通过外交渠道与缅方高层沟通,同时派谈判专家与武装势力周旋。
“我们是来合作发展的,不是来制造矛盾的。” 王晓东在谈判中对武装势力代表说,“只要你们停止非法砍伐,我们可以帮助你们发展替代产业,比如特色农业、生态旅游。” 经过多轮艰难谈判,武装势力最终释放了中方人员,并承诺不再进行非法砍伐。
解决了外部危机,内部又出现了问题。合作区的中缅员工之间频繁发生摩擦,文化差异导致沟通不畅,工作效率低下。有一次,中国工程师按照严格的时间表安排工作,而缅甸员工却因为传统节日擅自休假,导致项目进度延误。
王晓东得知后,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文化交流活动。在合作区的广场上,中缅两国员工围坐在一起,品尝着各自的美食,欣赏着民族歌舞表演。王晓东亲自登台,用不太熟练的缅甸语讲了个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文化,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合作区建设好。” 王晓东说,“我们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合作共赢。” 此后,他推动建立了文化交流中心,定期举办文化培训和交流活动,员工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
随着一个个难题被攻克,跨境经济合作区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中老铁路上,满载货物的列车穿梭往来;联合研发中心里,中缅技术人员共同攻克技术难题;文化交流中心内,两国员工欢声笑语不断。
在一次定期会晤机制会议上,各国代表看着合作区蓬勃发展的景象,纷纷竖起大拇指。老挝代表感慨道:“和西南省合作,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 王晓东微笑着说:“这只是开始,我们还要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让跨境合作的道路越走越宽。”
会议结束后,王晓东站在合作区的高地上,看着夕阳下繁忙的工地和往来的车辆,心中充满欣慰。这时,手机响起,是曼弄村寨的老族长岩罕打来的视频电话。画面里,老族长举着新织好的傣锦,上面绣着中老缅三国的标志性建筑,兴奋地说:“省长,我们的傣锦现在都卖到合作区去了,大家都说这是‘合作锦’!”
王晓东看着老族长灿烂的笑容,目光望向远方。他知道,跨境合作的道路上还会有无数挑战,但只要秉持着开放、包容、共赢的理念,就一定能书写出更加精彩的篇章。
夕阳将合作区的塔吊染成金色,王晓东刚结束与泰国代表的,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边境贸易商会会长老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省长,不好了!越南一家企业突然宣布,对我们出口到东南亚的农产品征收‘反倾销税’,说是价格扰乱市场!”
王晓东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微显,脑海中迅速闪过西南省农户在田间劳作的画面。那些凌晨四点打着手电筒采摘的百香果,在冷库排队等待报关的咖啡豆,此刻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召集农业厅、商务厅,半小时后开紧急会议。” 他挂断电话,转身对秘书说:“联系越南驻华大使馆,我要立刻沟通。”
省政府会议室里,投影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红色数据:西南省农产品出口量骤降 42%,数千吨芒果、香蕉面临滞销。农业厅厅长擦着额头的冷汗:“越南方面说我们的水果价格比当地低 30%,可我们的成本本来就有优势!” 常务副省长李维民将文件摔在桌上:“这分明是恶意竞争!他们自己的农业补贴比我们还高!”
王晓东沉默着翻开越南农业政策汇编,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他做的密密麻麻的笔记。突然,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大家看,越南对本国农业企业的运输补贴高达 50%,但对进口农产品的冷链运输却设置技术壁垒。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通知交通厅,对越南过境车辆的高速费上调 20%,同时启动 wto 争端解决机制。”
然而,反击措施刚出台,国内的果蔬经销商却坐不住了。二十多位商户代表堵在省政府门口,举着 “还我血汗钱” 的横幅。一位头发花白的芒果收购商拽住王晓东的衣袖:“省长,越南市场我们经营了十年啊!现在加关税,我们的货都烂在仓库了!”
王晓东将商户们请进会议室,亲自为他们倒上热茶。“我知道大家的难处,” 他指着墙上的东南亚地图,“但这次退让,以后我们就永远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政府先出资收购滞销水果,做成罐头和果干;同时,商务厅立刻组织团队,开拓中东和非洲市场。”
正当农产品风波未平,跨境合作区的政策法规差异又引发新矛盾。在中缅联合工业园区,一家中国电子企业因为未按缅甸劳工法给当地员工缴纳保险,被处以巨额罚款。企业负责人委屈地找到王晓东:“省长,我们在国内都是按规定交五险一金,哪知道缅甸的政策完全不一样!”
王晓东带着法务团队进驻园区,用了整整一周时间,将中国与缅甸、老挝、泰国等国的法律法规进行逐项比对,制作成厚厚的《跨境投资法律指南》。在企业座谈会上,他举起这本指南:“这不是束缚,而是护身符。比如缅甸的土地租赁政策,表面上租期 30 年,实际可以通过特殊条款延长至 50 年。”
但更大的挑战来自跨境物流。当满载西南省机械零件的货车抵达老挝磨丁口岸时,却因老挝海关的检验标准与中国不同,被滞留了整整五天。司机老李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省长,货箱都快被晒变形了,再不走,客户要索赔违约金了!”
王晓东连夜赶到口岸,在堆满集装箱的查验场,他蹲下身仔细查看老挝海关的检验报告。原来,问题出在螺丝的防锈标准上 —— 中国采用的是 Gb 标准,而老挝沿用的是法国 NF 标准。“马上联系国内的机械协会,” 他对随行人员说,“定制一批符合双标准的产品;同时,和老挝海关谈判,建立联合检验机制。”
谈判桌上,老挝海关关长连连摇头:“王省长,检验标准涉及国家安全,不能让步。” 王晓东却不慌不忙地展示了一组数据:“如果建立联合检验中心,货物通关时间能从 5 天缩短到 8 小时,每年能为老挝增加 3 亿美元的物流收入。而且,我们愿意免费提供设备和技术培训。” 最终,中老首个跨境联合检验中心在磨丁口岸挂牌成立。
深秋的夜晚,王晓东再次来到中老跨境经济合作区。智能化的仓储中心里,AGV 机器人有条不紊地搬运货物;联合研发中心的灯光通宵达旦,中缅工程师正在攻克新能源电池的技术难题;文化交流中心传来悠扬的象脚鼓与葫芦丝合奏。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曼弄村寨的依香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依香戴着直播设备,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傣锦订单:“省长!我们的‘合作锦’在中东卖疯了!卡塔尔的客户说,这上面的三国图腾,就像一带一路的纽带!” 王晓东看着手机里姑娘灿烂的笑容,远处中老铁路的汽笛声穿透夜色,他知道,这条跨境合作的道路,每一步都充满荆棘,但只要心怀信念,终会通向光明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