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十野看到无名也顿时来了兴致,因为他听说的被特意销毁的过于强劲的妖刀里没有无名,而且他把无名藏得很深,只是随手扔到了一处湖里,他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找到无名的。
“您也真是随便啊,那么好的一把刀,怎么能随便冻住一片湖呢?”
“看来这些破烂布子的防水效果不怎么好。”
长十野接过无名,只是拔刀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老朋友寒气扑面而来,也就是那一刹那,长十野用刀砍向严正,严正并未躲开,而是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刀随便砍向哪里。
当然,本应该冻结全身的严正此刻毫发无伤。
“就知道您要玩儿我这么一下,要是想杀我您早就用秘技杀了我不是?”
长十野呵呵一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技,只是交了些朋友罢了。”正当严正感到疑惑之时,长十野又开口道:“走吧,去哪儿玩?”
“听说东北有些小混蛋不听话,不去教训他们一顿?”
长十野淡然一笑,便坐上严正的车去了东北,这一路上他可不怎么消停,又是用无名把人家车子给整停火的,又是要杀一个流浪汉,好在严正及时定住了他,不然那大刀可就架在他妈的脖子上了。
彼时只是初秋,东北的边境却是寒人刺骨,一阵大风刮过,人都能冻成一尊蜡像,严正不停地哈气搓着双手,可穿得更少的长十野却是面不动容,脸上依旧是健康的肉色。
“有烟吗?”长十野问向严正。
严正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他的手僵硬到连一支烟都十分费心得从烟盒里面拿出来了。
长十野见状一把夺过,熟练地抖起一根香烟,不过诡异的是,长十野的手指刚夹起一支,烟竟然自动点燃了起来。
长十野没有先天异能,严正心里很清楚,所以此番情景便是长十野口中所说的“交的朋友”了。
“真不对劲,按常理来讲东北的冬天都没这么冷,可……”
“是妖,有除了我以外的虚物刀匠,能把天变得这么冷,应该是寒妖。”突然长大兴奋地大叫道,“没想到你们给了我这么一份美差事,哈哈哈哈哈,走吧,严正,不过你可得小心,越往深处走就越冷了!”
他们走到的第一处村落,这里已经被一层霜所覆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还处于冰川时代。
大街上到处都是被冻死的人,长十野随便走进一户人家,发现屋内凌乱,都是被翻了东西的样子,长十野有些失望地说:
“和我一样的想法,得到寒妖之后会先把人冻死再搜刮其财物。”
“长十野前辈,我……我要是被……被冻死了,异能部会……会找你算账的。”
长十野有些不耐烦,只是头一拧,看着左上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说一声:“也给他取取暖吧。”
这一说,严正瞬间就觉得身体温热无比,他很对此番情况感到惊奇,这绝对是长十野的秘技,严正刚要发问时就被长十野给打断了。
“想知道寒妖的信息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情报换情报。”
“您还拿我当外人啊,上面对我说的东西可不多,只是东北边境突发了一场诡异的寒流先,冻得人靠近不得,上级推测应该是妖,所以……”
“放屁,寒妖只有在地球两极才会出现,稀有的很,发生在两极地区的人的恶念本就不多,我找了大半辈子都找不到,除非用某一个手段。”
“那是什么手段?”
“我曾经有一种构想,就是将一大批人运到两极地区,让他们自相残杀,并宣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才能回去。这样人的恶念就留在了两极地区。
只可惜那时候我已经不再收服妖了,对收服也提不起什兴趣了。”
这话听得严正不得不假笑来装作冷静,他强行让说出的话不再颤抖,“那您的虚眼可以找到那位虚物刀匠吗?”
“看看窗外吧。”
严正探出脑袋,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只是一伸头就要将他吹出屋外,这力道堪比飞机驾驶舱前的玻璃破了的程度。
严正有些莫名其妙,但为了不得罪这个大恶人,他选择了闭嘴。
严正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使得狂风吹不到屋内的一丝,但房间里的柜子总是铛铛的响,长十野仿佛嗅到了什么,拔出无名就跳到柜子的另一侧。
严正看他也有了些警觉,打算在拉开柜门的一侧就要使出异能定住对方。
谁知打开了柜门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浑身贴满暖宝宝的,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她虽然有十几片暖宝宝,但身体已经冻的发紫,呼吸也已经微弱到了极致了。
看着这位生命要走到尽头的可怜虫,严正见状连忙将孩子揽入自己的怀中,但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即便他脱下全部的上衣,去包裹住女孩的全身,可生命的蜡烛似乎要在一处最黑得夜里要燃尽了。
严正急的大喊:“长十野掐呗,能不能用您那秘技救救她?!”
长十野只是随便瞥了一眼,轻笑道,“不救。”
“我求您了,她,她快要死了,您也不希望我怀里抱着个死人,对吧?”
“哼,要是我能救下她,我怀里抱着的死人就是你了!这小妮子是累赘!我不可能一下子顾好两个人的安危,你说过的,你要是死了,异能部是不会放过我的。
再者说,我为什么要救下这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凭她长的可怜?可怜就应该有人去照顾吗?生命是会分成三六九等的吗?
你,我,她,都是一枪就结束了性命,可怜能替她挡子弹吗?别傻了,世界上的生命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低贱的别人的生命,另一种是高贵的自己的生命!”
严正的此刻青到了极致,他还在坚持,“我知道您不是坏人。”
“我虽然不是坏人,可我为什么要当一个好人呢?”
风与寒气交错着,尽管是狂风将寒气吹向高空,响彻遥远的天堂,可天堂是遥远的,地狱是一步就能跨过去的。
如果那两者带上人间进行层次划分时,地狱总是垫在了最底层,人间却夹在了中间,人死后的身体留在了地狱,这是对痛苦地埋没,是身体的条件反射的向往。
而灵魂却一直像条鲤鱼越过龙门似的飞向天堂,他们的心灵没有解脱,揉杂着痛苦和遗憾。
风止了,长十野拍了严正的肩膀,“走吧,我已经找到他了。”
严正将柜子翻倒,将女孩放了回去,当作是她的棺材。
他跟着长十野一直走着,走向光辉的黑暗,走向理所应当世界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