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宇文拓为他们慢慢解释,直到夜时,才各自散去。
翌日
清晨
“快看!神巫大典终于要开始啦!”
今日正是神巫大典举行的日子,咸阳城的各处街道上,早已被涌动的人潮填满。
此时,只见一个梳着总角的孩童扒着父亲的肩头上,那根小小手指正指向那远处巍峨高数十米的祭坛上面,声音里满是雀跃。
身旁的妇人则一手按着被风吹起的鬓发,一手紧紧攥着孩子的衣角,踮脚望去时,眼里映着祭坛顶端飘扬的玄色龙旗,脸上是掩不住的敬畏。
“听说今天陛下要亲自主持大典呢!”
这时,旁边一个挑着货担的商贩放下了担子,擦了把汗,凑过来搭话,语气中同样带着敬畏,还有对这未来的期盼,然后跟别人说着自己在坊间听来的传闻。
“还有那位宇文仙人,据说是要在大典上显灵呢,说是要让咱们帝国的庄稼来年再多收三成!”
“显灵?我倒是听说啊,仙人要当众演示飞天之术!要从天这边,一下子飞到天那边去!”
卖油饼的老汉用铁铲敲了敲锅沿,然后在头上画了一个半圆,表示着他听来的传闻,一边说着他的声音也跟着拔高,然后接着吹嘘道。
“前几天,我那在御膳房当差的侄儿偷偷出宫跟我说,仙人的座驾就藏在那云里,据说是一座会飞的宫殿!可了不得了!”
闻言,人群中顿时就如炸开的锅一样,惊叹声、议论声混着街边摊贩的吆喝,汇成了一片嘈杂慌乱的洪流。
遇仙楼上,二楼包厢里,有几人正在望着远处,那位于咸阳城中心的被称之为天巫台的高台上。
此时的那里,比之前的几天里,戒备还要更加森严,原本守卫的是三百大秦锐士,如今已经扩充到一千人,在如此严密的守卫下,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更何况是他们了,如何破坏神巫大典的顺利举行,他们苦思冥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想出来。
在不动用军队的情况下,只凭他们几个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就算是项羽有以一敌百的武力,对方也有同样绝世猛将的蒙恬,可以与之抗衡。
而其他人,包括龙且、季布、钟离眜、英布等人,虽然同样勇猛,可也无法对付剩下的一千大秦锐士啊,更何况还有那位神秘莫测的仙人了。
而他们的八千子弟兵仍在江东蛰伏着,等待他们一呼而应,根本无法来咸阳帮忙。
“一千锐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就连绕着祭坛四周的墙壁,上面的石缝都被插满了铁刺,嬴政这老东西,倒是把这大典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
望着天巫台,项羽握着剑柄的手指都褪去血色而泛白,青铜剑鞘上的夔龙纹被他摩挲得锃光瓦亮。
说话时那声音里带上了一种明显压抑的怒火,显然面对自己要亲眼看着神巫大典的举办,而感到极端愤怒。
项梁坐在桌边,指尖捻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击着。
他面前的棋盘早已布好棋子,却迟迟未落子,目光扫过窗外涌动的人潮,眉头拧成了疙瘩,然后说道。
“何止是看重。
这神巫大典,明着是为秦国增设一个地位和他等同的位子,实则是借宇文拓的仙名来稳固民心。
你瞧底下那些百姓,一个个盼着仙人显灵,盼着庄稼增产,这便是嬴政想要的,他要让天下人都相信,大秦的气运,真的能靠一个所谓的仙人延续下去。”
“哎!叔父说得是。”
虽然不忿嬴政这般做法,但他知道这样的做法确实也算高明,但项羽仍然不甘心,难道他们就必须要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
“可叔父!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那宇文拓分明是嬴政的左膀右臂,这大典一成,他的声望必然再攀高峰,到时候,咱们江东子弟兵就算揭竿而起,又有几人敢响应?”
龙且按着腰间的长刀,脸上透着同样的怒色,对着项羽郑重而严肃地说道。
“少主息怒!
依属下看,不如趁乱闯进去!
待这大典开始举行,我和季布就带五十死士从东侧强攻,而钟离眜和英布绕到西侧放火。
只要能搅黄了大典,哪怕杀不了宇文拓,也能让天下人看看,这所谓的仙人不过是虚有其表!
到时候我们揭竿起义,自然就仍然会有人响应我们。”
“强攻?怎么可能!”
听到龙且如此可笑的计划,季布冷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冷静,接着说道。
“你们难道没看见?
东侧是秦锐士军的主力,蒙恬亲自坐镇在那,那家伙的枪法据说快如闪电,能退匈奴八百里,就五十死士怕是连祭坛百步之内都近不了。
而西侧则更不必说,那里全是一些干燥的松木围栏,更有上百神射手把守在那里,一旦放火,不等靠近就会被弓箭射成筛子。
更何况,杀过去容易,出来难,就几十个人,你拿什么碰瓷人家一千锐士?
怕不是还没过去,就已经被屠杀一空了,回都回不来,谈何揭竿起义。”
钟离眜趴在窗边,手指描摹着天巫台的轮廓,忽然开口讲述,语气中也带着一抹难堪。
“少主,我昨夜去探查过这个祭坛,祭坛四面都被埋了至少三层绊马索,底下还有翻板陷阱,如今,恐怕连老鼠都钻不进去。
而且我还偷偷潜入过那些锐士营地,看过了他们穿的甲胄,比寻常秦军的甲胄还要厚了三成,而且还是熟铁甲,相比铜甲还要坚韧不少,寻常铜刀剑根本砍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