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又重又沉的，她大概眩晕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我想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您能告诉我吗？”
周振霆看了她好一会儿，心中似乎是在纠结着该不该告诉她。
大概过了几秒，周振霆转身走到书桌旁。
从桌面上拿了把钥匙，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份泛黄、气味陈旧的文件。
沈稚欢看着他站起身来，将文件递给自己。
她接过，看了眼面前的爷爷，指尖翻开书页的同时，老人家也开始说话:
“你的爸爸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十二岁就上完了大学，十五岁硕博连读毕业，二十岁受布曼大学邀请前往当硕导。后来又回了老家海宁，进了市领导下的研究所工作。”
“没多久，他就因为出众的工作能力上调A市，进了国家研究所工作。”
闻言，沈稚欢翻着文件的手顿了下。
她抬头，继续听着。
“进了国家研究所后，你的爸爸制造出了一种名为p9的生物武器。但这种东西在国际法上是不符合国际公约，是国家的绝对保密项目。”
“但你爸爸不仅仅研究这些，还以国家作为代表在国际上促成研究了不少世界级项目，那几年蒋正南这个名字可谓风光无量。”
周振霆说着，脑中也不由回忆起当年蒋正南意气风发的模样。
其光芒是真的连日头的太阳也要回避三分。
沈稚欢盯着爷爷的模样，垂着眸，指尖摸了下文件上那张年轻但有很熟悉的照片
“既然…爸爸那么出名，可为什么我来A市那么久，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思及此，周振霆叹了口气。
“光芒只照到一处地方时，暗地里渴求阳光的人就会聚集，各种污秽、肮脏的手段层出不穷。”
“不多久，你爸爸就遭到了算计，不仅手上所有项目都被停掉，还要接受国家调查。”
听到这个，沈稚欢心脏为之一紧。
似乎也能想到当时的爸爸面临的是何种窘境，
“但你的爸爸并未就此气馁。当时生物武器盛行，虽然国际公约明令禁止研究，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一年咱们国家跟m国打着仗，对方故意将危害性极强的生物武器投入我国疆域，意图谋害华国公民安全。”
“后面是你的爸爸研究出的解决方法，解决了那一场灾难。
也是因此，他受到了理事长的重用。创立79局，成为79局局长，专门用来研究各种保密项目。”
79局。沈稚欢听过这个名字，很神秘。
刚上高中时，大家都对这种神秘、似是而非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好奇心。
当时她记得班上的某个男生说，79局里研究的都是拥有异能的外星人。
彼时同样好奇心极强的她，听得津津有味。
“从那时起，你的爸爸的各种信息都进行了高度保密工作，也开始淡出视野。
除了国央高层领导以及某些特种部队干部，基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人能查到他的信息。
所以这也是你爸爸来往A市—海宁两地却没有被人认出的原因。”
周振霆继续说着，但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进了79局后，你爸爸就开始研究国央保密局从各国探查而来的，正在研究或准备研究的生物武器。
国家之争，想要占据领先地位不被欺负，别人有的咱们也得有。一旦落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你爸爸的领导下，79局的地位渐渐开始凌驾在国家研究所之上。国央常委甚至还为此专门召开大会，谱写了79局凌驾于一切研究机构的专门法律。”
“后来，你爸爸在北方设立平沙基地，研究一种全新的生物武器—hm试剂。”
hm试剂。沈稚欢心尖微悸，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这种试剂能控制人的大脑思维，你爸爸刚开始研究时就知道其危险性，因此极度谨慎，可再谨慎，还是被利用了。”
“一场国际特种兵大赛上，他的试剂被人为泄露，最终致使我国影狼特战队成员一行十二人全体死亡，还累及他国参赛士兵十死六伤。”
沈稚欢放在腿上的手陡然捏紧，呼吸也跟着乱了几分。
“这件事立马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理事长立刻就下令要枪毙你爸爸，并宣布摧毁hm试剂。”
瞧见女孩那副模样，周振霆顿了半秒，又继续说:
“而你小叔叔就是影狼特战队的队长。还有陈霄、李易以及当年引发你小叔叔和周伯伯矛盾的魏泽，都是出自影狼特战队的。魏泽就是那个最先被感染，当场爆体而亡的人。”
听到这个，少女脑袋忽然更沉了，神色瞬间也混沌迷蒙起来。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你小叔叔他们没死？”
周振霆问着，见女孩点了头，又回答:“因为79局的人说，hm试剂无法销毁。为了保密也是为了给国际社会一个交代，留下的人必须得闭上嘴。”
沈稚欢瞳孔微颤，隐约也知道闭嘴的方式是什么。
“当时影狼特战队还剩四人，我跟陈霄的父亲亲自去找理事长求情，以不再入仕途的方式保下了你小叔叔跟陈霄。”
“而李易还有那个剩下刚满十六的少年，你小叔叔亲自去找理事长谈，但最终也只能留下李易。因为那个十六岁的太显眼，根本没法作假。”
听到这个，沈稚欢呼吸似乎停了下，似乎也能预想到那个十六岁小战士的结局。
“你爸爸执行枪毙的前一晚，我曾去找过他，他让我照顾好你们母女，还提出要见你小叔叔一面。”
“我答应了。但你爸爸枪毙的那天，也是国央要给国际社会交代的日子，你小叔叔亲自毙了那十六岁的少年后就来了刑场。
那场枪毙执行是保密的，等人家执行法警上前时，你小叔叔直接就抢了人家的枪……”
后面的话，周振霆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沈稚欢已经能预想到当时的情景了。
比如周临渊是怎样迅速地抢过枪，又是怎样干净利落地朝她爸爸开枪。
甚至连他开完枪后，脸上那副凛然又不屑的模样都能想象出来。
沈稚欢手指遽然紧紧掐住掌心，胸脯起伏急促，闭着眼睛阻止脑子想象。
她缓了两秒，这才继续开口问:“…爷爷，既然您知道我爸爸是小叔叔枪毙的，为什么……”
她看着对面神色同样难受的周振霆，唇瓣微颤:“……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小叔叔身边。”
周振霆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女孩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却没有半点质问的眼睛。
心中也不免生虚，觉着对不起她。
“因为…爷爷不想以后你知道真相，记恨你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