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次变换逃跑方向后，三人终于躲进一处隐蔽山洞。楚子豪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湿冷的洞壁上剧烈喘息，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罗英则熟练地打出数道灵诀，在洞口布下简易的隐匿阵法，淡青色的灵光一闪而逝，将三人的气息彻底掩盖。张小生则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数颗泛着微光的伤药，小心翼翼地为楚子豪处理着深可见骨的伤口。
“还能坚持吧？”张小生压低声音问道，指尖的动作轻柔而迅速，生怕触碰到对方的伤处。
楚子豪却并未理会他的关心，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死死盯着手中那枚散发着幽蓝光晕的晶体与旁边的玉简，喃喃自语：“果然，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有心情管这些。”罗英没好气地接过张小生手中的药膏，一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楚子豪的伤口上，一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段长青身受重伤，再加上张兄的咒术打了他个出其不意，咱们能不能从那场战斗里活着出来都难说。”
“呃……”张小生将手中药膏交给罗英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觉地闪到一边，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山洞内一时间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呼吸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妖兽嘶吼。
半个时辰的调息后，三人才总算缓过神来。楚子豪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将掌心的蓝色晶体与玉简摊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张兄，这次我们可是赚大了！你可知这是什么？”
“莫不是法则之晶？”张小生扫了一眼那晶体中流淌的法则光晕，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见识不凡！”楚子豪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但很快又化为一抹愁容，“不过这东西只有一颗，咱们三人该如何分配呢？”
在这片大陆的修行体系中，八境向来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分水岭。唯有达到此境，修士才有机会叩响法则领悟的大门。此前与张小生对战的邪教八境强者，正是凭借对法则的掌控，才得以跻身顶尖强者之列。试想，若当时张小生未能依仗九幽封天咒的威力，恐怕连与之一战的资格都没有。事实上，是否领悟法则，直接决定了八境强者的实力差距——一位掌握法则的八境修士，足以轻松碾压四五位未悟法则的同境修士，二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如同云泥之别。
而法则之晶，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地奇物。其中蕴含着最为纯净的法则之力，修士若能成功炼化，不仅能大幅提升领悟法则的几率，甚至有可能直接掌握其中蕴含的某种法则。这等宝物的价值，足以让各大顶尖势力为之疯狂，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张小生目光微凝，瞬间明白了楚子豪为何如此兴奋。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楚兄，此物确实珍贵无比，不过我对此物并无太大兴趣，你若喜欢，便自行收着吧。”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大拇指上的古朴戒指——若他猜测无误，这戒指中很可能蕴含着一道空间法则，其珍贵程度，绝非楚子豪手中的法则之晶可比。
楚子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爽朗地笑道：“张兄果然爽快！实不相瞒，这法则之晶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愿以其他宝物相换，绝不让张兄吃亏。”
张小生微微一笑，道：“哦？看来楚兄在这秘境中也收获颇丰啊。”
楚子豪倒也豪迈，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储物戒，灵力注入之下，无数宝物倾泻而出，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这是我多年来参加试炼所得，张兄若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
张小生以神识扫过满地宝物，心中不禁暗自赞叹。楚子豪拿出的这些物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其中几件若是流落到外界，恐怕连八、九境的强者见了都会眼红不已。然而他只是轻轻摇头，并未伸手去拿——如今修为尽失的他，就算拿着这些神兵利器、天材地宝，也不过是怀璧其罪，徒惹杀身之祸罢了。
楚子豪见他拒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张兄还是取几件吧，不然为兄心中实在难安。”
张小生依旧笑意温和地摇头：“眼下我身无长物，若是带着这些宝物，反而更容易引来麻烦。楚兄不妨日后寻来等值之物再交付于我，也不迟。”
“好！”楚子豪不再坚持，挥手将满地宝物收入储物戒中，随后目光凝重地递上右手的玉简，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这是段家的绝学《惊鸿九剑》。段家如今有在世圣人坐镇，势力滔天，这东西我们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张小生接过玉简，神魂探入其中。正如楚子豪所说，玉简中记载的正是一篇惊世骇俗的剑法。他只是稍微查看了一番，便将玉简递还给了楚子豪。
楚子豪看着手中的玉简，脸上露出一丝肉疼的神色，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指尖突然迸发出一缕凌厉无匹的剑气。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记载着《惊鸿九剑》的玉简瞬间化为齑粉，细碎的玉屑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张小生抬头望向楚子豪，轻声问道。作为第一次参加这种试炼的新人，他对其中的规则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等吧。”楚子豪这才从收获法则之晶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一脸愁容地看向罗英——准确地说，是看向罗英的右手背。
张小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罗英手背上原本显示着“三十五”的数字，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九百八十”。
“这不是好事吗？”张小生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问道，“积分越高，排名不就越高吗？”
“好事？”罗英苦笑一声，抬起手背在张小生眼前晃了晃，“积分越高，意味着排名越高。如果有实力支撑，这自然是好事，但可惜的是，我们的实力明显不够啊！”
楚子豪也收起了往日的自信，神色凝重地说道：“上次我侥幸拿到第五名，就有二十多人找上门来挑战。这次小英的积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确实……”张小生无奈地苦笑着摇头，随即话锋一转，“话说你上次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拿到前五？说实话，一个连第二名十几招都接不下的人，我还真有点难以置信。”
“只是上次试炼的内容刚好是我的长处罢了。”楚子豪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长处？难道挨打也算长处？”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气氛，张小生故意调侃道。
“哈哈！”楚子豪闻言顿时一脸黑线，倒是旁边的罗英被逗得捧腹大笑，清脆的笑声在山洞中回荡，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