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瀚而古老的声音,仿佛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却能让林辰的灵魂瞬间理解其意。
这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法则层面的直接沟通。
“谁?你是谁?”林辰以同样的神魂意念发出了询问,他那仅存的神魂印记在包裹着他的九彩光茧中微微波动,充满了警惕。
“吾,乃此界残存之‘天道’意志,亦是汝口中‘星辰之墟’的守护者。”那浩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林辰能清晰地从中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仿佛经历了亿万年岁月冲刷的沧桑。
“天道意志?”林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目前的认知范畴。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与传说中执掌万物命运、至公无私的“天道”进行直接的沟通。
“不必惊讶,应劫之人。”天道意志似乎看穿了林辰的想法,“汝之到来,既是‘定数’,也是‘变数’。吾已在此,等待了太久太久。”
“定数?变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之前那个天魔意志……”林辰急切地追问,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汝所斩杀的,并非真正的天魔皇本尊,而只是他为了侵蚀此界,投射于此界的一缕强大分魂罢了。”天道意志缓缓解释道,“其目的,就是为了污染、夺取那关系到此界本源的‘起源令’,从而彻底腐蚀天道,让整个宇宙重归混沌。”
“但,他失败了。”天道意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因为汝这个‘变数’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万古布局。汝以身化道,燃烧一切,不仅净化了他的魔魂,更提前引爆了‘星辰之墟’的入口,将汝与那唯一的‘生机’,送到了吾的面前。”
“唯一的生机?”林辰不解。
“没错。”天道意志缓缓说道,“那域外天魔皇的本尊,实力远超汝之想象,早已超越了此方宇宙的法则极限。即便是吾,在其全盛时期,也只能将其勉强封印。如今,万载岁月已过,吾之本源力量日渐衰弱,不出十年,他必将彻底破封而出。届时,不仅是苍玄界,包括汝所在的地球,乃至与此界相连的诸天万界,都将化为炼狱。”
“而想要阻止这场浩劫,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找到那失落的‘起源令’,并诞生出一位能够继承吾之部分权柄,执掌混沌,重塑秩序的新主宰。”
“而汝,林辰,以及另一位同样来自地球,身负大气运的应劫之人——萧凡,便是被吾选中的两位候选者。”
林辰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原来,自己和萧凡的出现,竟然是天道的安排。
“只是,”天道意志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原本,吾的计划,是让汝二人,在各自的道路上不断成长、竞争,最终决出唯一的胜者,继承‘起源令’,承载天命。但,永生会和天魔皇的介入,彻底打乱了吾的布局。”
“而汝,更是在陨星渊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强行引爆了星辰之墟。虽然也算是破开了死局,但也彻底耗尽了自身的本源和潜力。如今的你,虽然神魂尚存,但道种破碎,肉身泯灭,与真正的死亡也只有一线之隔……”
林辰闻言,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没有希望了吗?
“不。”天道意志仿佛感受到了林辰的绝望,再次开口,“吾说过,汝是‘变数’。汝的出现,本身就超越了吾的推演。”
“汝以身化道,虽是绝境,却也暗合了混沌归一,破而后立的至高道理。汝那颗破碎的道种,在吸收了星辰之墟的‘鸿蒙紫气’之后,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正在发生着某种更加不可思议的蜕变。”
“鸿蒙紫气?”林辰心中一动,这才发现,自己那仅存的一丝神魂印记,正被一缕缕紫金色的,充满了最原始、最本源的创世气息的奇异能量所包裹、滋养。
自己的灵魂,自己的道种,自己的一切,都在这鸿蒙紫气的滋养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重塑、新生、甚至升华。
“去吧,孩子。”天道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鼓励和期待,“这是吾最后的力量,也是此界最后的希望。去迎接属于你的真正的新生吧。汝需要时间,去沉淀,去感悟,去将这逆天的造化,真正化为己有。吾会为汝开辟一处绝对安全的‘时空奇点’。”
话音未落,整个星辰之墟,或者说这片鸿蒙本源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无穷无尽的鸿蒙紫气,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化作一条贯穿天地的紫金色神龙,咆哮着朝着林辰那仅存的一丝神魂印记疯狂涌去。
与此同时,林辰右手之上那枚早已与他灵魂绑定的星辰隐龙戒,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戒指之中,那七枚已经归位的伴生令,以及那本神秘的《天衍策》天机星核,甚至那枚由小冰所化的冰魔晶核,都同时化作了一道道本源流光,主动融入了那条紫金色的鸿蒙神龙之中。
吼——!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又仿佛响彻于未来终结之刻的浩瀚龙吟,响彻了整个鸿蒙空间。
紫金色的鸿蒙神龙,在融合了林辰所有的至宝和本源之后,光芒万丈,威严盖世。
然后,它猛地一个盘旋,将林辰那最后一丝神魂印记彻底吞入了腹中。
随即,鸿蒙神龙化作一颗流光溢彩的紫金巨茧,撕裂虚空,瞬间消失在了这片无尽的光海与裂缝之中,进入了一片绝对静止、绝对安全的时空奇点,开始了漫长而又关键的涅盘与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