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悬崖下的石洞内,李一和青松相对而坐,双腿盘曲。
他们已经在这儿熬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李一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率先打破沉默:“师兄,你要是还不走,师弟我可就先行离开了!”
青松连头都没抬,冷淡回应:“师弟,自便!”
李一笑了笑,没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师兄,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和红鸾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青松斜眼瞟了李一一下,冷冷道:“只有死人,才有资格听我的秘密!”
李一依旧只是微微一笑,没再追问。
自从两人下到洞中,谁都不愿意先用绳索往崖下爬。
他们都是心思缜密的聪明人,各自心怀鬼胎,于是就这么一直僵持着,气氛凝重而微妙。
突然间,一阵呼声从洞外传了进来,竟是红鸾的声音在呼唤着:“青松…… 李一,我的好徒儿,你们两个坏蛋,我知道你们在下面。”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都涌起一阵寒意,动也不敢动。
只听红鸾咯咯笑:“怎么,还要为师下来请你们吗?”
青松声音颤抖:“她…… 她只怕是在使诈。”
李一道:“不会,此刻她就对着这里在喊,否则咱们是听不见的。”
青松道:“外面雾散了…… 我就知道这天气要出毛病。”
李一:“这女人可真厉害……”
只听红鸾笑道:“你俩当真是人才,居然能找到这个地方,也不怕摔死你们。”
李一一笑:“你听,她在夸我们是天才。”
青松道:“蠢货,你还笑得出来?”
李一只是看着外面,没有回答。
青松疑惑的问:“你就不怕她杀进来……”
李一又笑道:“就算她在厉害,也怕我们算计她,只要我们呆在这里面,她敢随便进来么?以她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守在上面等着的。”
听完李一的话,青松想了想:“对,她在明,我们在暗,她绝不会来冒这个险。就算她等,也等不了许久,咱们就这么耗着,总有机会溜出去。”
只听红鸾又道:“两个乖徒儿,出来吧!”
李一忽然大喊:“你这老妖婆,有种你进来呀!”
红鸾道:“好,你们当真不出来?”
“你为何不进来?”李一不答反问。
红鸾咯咯笑道:“你们是打算在里面过一辈子?”
李一放声大笑:“你放心,咱们死不了,这里舒服得很,有吃有喝,你要不也进来陪我们?”
红鸾也不恼怒,笑着说:“你们既然不出来,那就……” 她说话声微顿,冷冷道:“那就永远别出来了。”
李一大笑:“你看,你急了,是吧!”
红鸾道:“你们现在要是出来,我说不定会一刀宰了你们。这样反而让你们死得太痛快。现在我要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们慢慢地死。”
李一放声大笑:“哈哈哈……” 笑声持续没多久,突然再也笑不出了。
红鸾也笑了:“笑呀,你个小王八蛋,怎么不笑了?”
青松也是面色一变,大呼:“师尊…… 师尊……”
外面却再也没有声音传进来。李一、青松两人对望了一眼,都面色如土。
只听 “轰” 的一声,接着哗啦啦响个不停。
青松颤声道:“完了……”
李一心中也暗自后悔:“这老妖妇好狠…… 我早该想到她有这一着。”
青松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李一,眼神中满是愤怒。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李一恐怕早已被他撕碎。“全都是因为你,现在好了!两个月…… 最多两个月后,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说话间,青松突然一掠而起,一掌向李一面门劈了过去。
他的身法诡异,出手犹如闪电,一掌就想要结果掉李一的命。
李一从进洞开始就时刻防备着青松,就在青松手掌刚抬起,灵力汇聚的瞬间,李一也迅速反应,双手抬起,全力迎上这一掌。
刹那间,四周灵力如烟花般迸射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下,李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
青松同样不好受,被震得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最终两人都重重地撞到了石壁之上,发出闷响。
李一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痛,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摇摇晃晃地从被撞凹进去的石壁里爬起来。他双眼瞪得大大的,问道:“你…… 你想杀我?”
青松道:“要不是你,我也许早就逃出去了。”
李一有些无奈:“你我反正都是个死,你又何必……”
青松咬牙切齿地说:“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一边说着,一边稳步朝着李一走过去。李一心中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迅速握住刚才取出的笛子,另一只手用力撑在石壁上,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
“咔嚓……” 此刻,他用力按在石壁上的手,竟生生在那本就凹进去的石壁上按出了一个窟窿。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顺着窟窿灌了进来。
李一和青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一时回不过神来。
可当感受到从窟窿里呼呼吹进来的寒风时,两人的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
“有救了!” 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生死一线般的庆幸与激动。
李一转头看着青松道:“咱们还是联手先逃出这里再说,如何?你可别忘了,外面还有我们共同的敌人红鸾!”
青松略一思索便开口道:“好!若能平安出去,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二人紧紧盯着墙上那凹陷之处以及那个窟窿,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紧接着,同时运起灵力,周身光芒闪烁,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汇聚到掌心,而后猛地全力轰向凹陷的石壁。
“嘭……” 一声巨响,仿若惊雷在石洞内炸响。
洞外,红鸾察觉到洞内传来的那声巨响,她秀眉微蹙,神色凝重。
她想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洞口早就被乱石阻塞,根本无法通行。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洞口盘腿坐下,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悬崖的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防止李一和青松趁她不备逃出来。
凛冽的寒风刮过,吹动着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两人逃脱。
洞内,随着弥漫的烟雾缓缓散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呈现在眼前。
石洞后方,是一条狭窄的天然甬道,凛冽的寒风从甬道中呼啸而出,如刀子般拍打着二人的面庞。
此刻,李一和青松的脸上却只有惊喜之色。
青松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纵声大笑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李一心中亦是同样欢喜不已,他迅速转身,拿起一旁的绳索,手法娴熟地在自己身上打了个结,随后将绳索递给青松。
青松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过还是伸手接过绳索,同样将其牢牢拴在自己身上。
而绳索的另一头,早在之前就被青松稳稳固定在了石壁的一处。
李一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