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伟现在非常想离开,这破事他不想理,但是陆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陆轩这会儿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太子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很不错,睿王感觉他应该也能很好吧,就看陆轩接下来怎么编了。
陆轩看了眼尤伟继续道:“尤大人,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这两拨刺杀都没能伤我们夫妻性命,至多就是在我们的马车上,溅了些血。
我不放心夫人跟着我一道前行,就让谢家剩下的护卫送她往回走。我一人去扬州点个卯,让徐家出出气。
我身边还有四个贴身侍卫,武艺高强,想来是可以应对的。
不曾想,我们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暗算。
人不多,是六个江湖人士,一句话未说,就对我们放了毒烟。
侍卫倒地,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接着,我被打断了四肢,差点捏碎了喉咙,又被虐打了很久。
他们没说话,也没问,只一味地折磨,若不是我身边的大夫教了我一套闭气假死的保命手段。
今日尤大人恐怕见到的就不是坐在这儿行动不便的陆轩,而是躺在棺材里,英年早逝的陆轩。”
太子是第一次知道还有第三批人来,现在想想也是,死士杀人,怎么会折磨致死。
睿王也是听得心惊肉跳,这是伏龙山庄惯用的手法,用来威慑江湖中人。
尤伟也再次正视陆轩,此人比他小上几岁,但是浑身透着阴郁之气。
原本他还想不明白,他这股子阴郁从何而来,现在想想,若被人迫害至此,谁还能笑脸相迎。
不过,心里有气好啊,只要他再激一激,也许有些不该说的话,陆轩就能脱口而出了。
毕竟说出第三次虐杀,他整个人都有点癫狂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难道不是耻辱吗?难道不想报仇吗?
尤伟想到这里,露出今日最真心的笑意,哪怕很浅,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以至于太子和睿王,看着他,都觉得他有点变态。
别人那么惨,哪怕是装也不该在此刻笑出来。况且这难道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这就是想激怒陆轩吧,实在是太坏了。
尤伟笑着问道:“陆大人可真会说笑,你这不是好端端地坐着吗?说那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常人被虐至此,恐怕早就命丧九泉,陆大人还是命大的。”
陆轩也跟着笑道:“不是我命大,是我夫人与我心有灵犀,她心慌不安,带人回来查看,才发现了我们。
她自幼体弱,谢家不知花了多少代价为她寻得一颗保命丸,她喂给了我。
若非如此,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难救我。
陆轩这一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尤大人看着比陆某还要年长些,想必也是家有贤妻,肯定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
睿王听到这儿,又乐了,尤伟还想去笑别人,现在被别人给笑了吧。
“陆大人有所不知啊,尤大人一心扑在各种案子上,尚未娶亲。不,他尚未订亲。”
尤伟不想笑,原本他是可以的,若是程小姐嫁与他,想必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不曾想,程小姐还没等他表明心意,就嫁给了旁人。
他不想让自己心底最后的柔软被人打搅,便继续说案子:“陆大人,可曾想过与何人结仇,遭此毒手。”
陆轩摇头:“我想过,但是想不到什么人,恨我至此。不过没关系,我不着急,相信尤大人会查清楚是谁人害了我。
这么多日子,我躺着,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让我查到了,那些江湖人什么来路。”
睿王一惊,钱已经给了啊,有些话就不能说了。刚刚明明太子那边就做得很好啊。
太子和尤伟也是看向了他,等着他往下说。
陆轩没有卖关子,很痛快地说了出来:“伏龙山庄!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一是因为他们实力雄厚,二是因为他们手段残忍。
尤大人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我所遭受的这些就是伏龙山庄惯用的手法。
你也不用担心,是有人打着伏龙山庄的旗号,在外扰乱视听,江湖上不是没有人干过,但是一旦被伏龙山庄的人发现,那下场十分凄惨。”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故作镇定的睿王,安插在睿王府的人说,睿王府曾有江湖游侠来过。
老四这藏得未免太深了点,胆子也太大了点,土匪,江湖帮派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碰的。别的王爷最多拉拢朝臣,他倒是独树一帜,别出心裁。
也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拿鞭子抽他,哪有一点王爷的样子,十分上不了台面。
可惜了,证据不足,这陆轩能查到伏龙山庄想来也是不容易,再多的就算查到了,恐怕也不敢说。
什么事没干,都快没命了,这要再多说几句,还不得死无全尸。
尤伟听到陆轩的话,明知道他不会说更多有用的信息,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陆大人没有跟江湖上的人结仇,何以会被江湖上的人报复?”
陆轩此刻也不激动了,只是平静地反问他:“尤大人的伤好了吗?可想过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刺客被伤到的?”
尤伟回道:“我没有得罪人,刺客是冲着太子来的,我不过是误伤。”
太子:……合着是被孤连累了,那回程可不敢再一起了。
陆轩笑了声,道:“呵,尤大人受伤就是误伤,我受伤就一定得有原因。
尤大人这样不畏强权,断案无数的人,都没有得罪过人,陆轩又能得罪什么人呢?
上任一两个月,一日被杀三次,不是对方有病,就是我替人受过,或者,算我倒霉,被误杀三次,尤大人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毕竟案情分析,尤大人最在行,你看看这动机能不能说得过去?”
尤伟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深挖下去,太子,睿王和他都有份,承认他们三个都有病,还是承认他们是误杀呢。
睿王此刻觉得尤伟十分讨人嫌,不断地在陆轩伤口撒盐就算了,还总是一副审罪犯的态度,实在令人厌烦。
太子当然也不高兴,对着尤伟开口:“尤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大人被害,也告诉你施暴的是什么人,你要想办法去找对方,将他们绳之以法啊。
还是说,若是陆大人承认自己得罪过人,所以被害就是活该。
那徐伏玲死不足惜,得罪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还是犯了罪,铁证如山的那种,你为何还心心念念替她找出所谓的凶手?
尤大人,你在京城查案可不会如此无理取闹,怎的,来了通州,还有另外一套查案准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