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吧!
在这里留着干嘛!
阿贵如今身后就是解尧恩的马车,他都能听见马车里少城主不耐烦跺脚的声音。
赶紧走吧……阿贵不免在心中默默祈祷。
阮娇娇淡淡回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阿贵了。
她说:“离离,阿贵也认识你,他一直在催我走,我就在想,你和少城主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能让少城主身边的阿贵都想着让你快点离开。”
钟离一手支着下巴,说:“如今想来,也并非什么需要避少城主如蛇蝎之事。”
丧彪:「嗯,说来也简单,就是被当成小倌调戏了而已。」
阮娇娇:“……”
钟离:“只不过喝了两杯酒。”
「被强行灌入。」
“聊了两句。”
「被吻了头发。」
“很快就解释清楚,这是个误会。”
「这倒是没错,少城主诚恳地道歉,还想继续邀请钟离喝酒。」
“不错,这便是事情全貌。”钟离淡淡一笑,“并非大事。”
「要是少城主的眼神不是想把你吃掉的话。」丧彪揶揄道。
钟离:“并未如此夸张。”
夏乐屿:“…………”
李胤鹏:“………………”
这下轮到夏乐屿揉着:“走吧,快走,解英江又不是只有解尧恩一个儿子,另外还有一母同胞的妹妹和弟弟。”
阮娇娇附和:“再做打算。”
李胤鹏点头:“嗯,不能拿离离的贞操冒险。”
被重点关注的钟离无奈道:“还未严重到需要保护贞操的地步。”
“快了。”李胤鹏板着脸。
夏乐屿:“你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一个?”
阮娇娇道:“不能怪他,不知者无罪,是对方的错!”
钟离轻叹一声,转身道:“诸位,天时最重。今夜若不见城主,便须再候一月。明日即初六,机如弦上之箭——当发之时,不可不发。”
阿贵见他转身,就像一个炸了毛的猫,双脚离地跳了起来。
“这……这这……公子怎么回来了!”
钟离朝他淡然一笑。
阿贵立刻就要迎上来拦住他,却被钟离轻易躲开。
修士的身法诡谲,阿贵一介普通人肯定是拦不住的。
可钟离往哪里躲,阿贵就往哪里扑,一副不拦住钟离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们觉得呢?」丧彪眼睁睁看着钟离走上前去,觉得头更疼了。
阮娇娇反倒觉得有些轻松,钟离的想法她很难左右,简单的方法摆在眼前,没有不用的道理。
若为利益,为便捷,自然要如此。
可阮娇娇隐隐有些不舒服。
“我有把握护住他。”她说。
“若是少城主强行将人留下……”李胤鹏面色一沉,“不对普通人动剑,仅凭拳脚,也敌得过城主家一干人等。”
夏乐屿抱臂,眼皮垂着,揉了揉脖颈,道:“这种到处沾花惹草还不自知的性格真麻烦……能不能把他困在无垢峰让他出不来?”
阮娇娇:“强制囚禁狗都不看。”
“??”李胤鹏反驳,“囚禁才是最香的!”
夏乐屿皱眉,推了两个人一把:“够了,快走。”
丧彪走在最后,看着三人一齐向钟离走去,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喃喃道:「这样的关系也不赖。」
阿贵拦了几次,根本拦不住,他气喘吁吁地说:“公子,得罪了。”
“无妨。”钟离轻笑。
阿贵:“……”
无妨什么无妨!
我要让你走啊,快走快走,不然得罪你的就是少城主了!
阿贵努力这么半天,连钟离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他一边可惜自己跟侍卫学的那些身法真是不够看,一边又在想,为什么钟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贵。”马车内的人唤道。
阿贵身形一顿,立刻跑过去,“在……在呢!”
“怎么阿全买东西还没回来?在奇珍阁挑花眼了吧?你去催催。”马车内的人撩开车窗帷裳。
解尧恩掀帘的指节还绷着烦躁,靓丽景色却猝然漫进了瞳孔。
晚春的樱花擦过微启的唇边,他怔怔望着车辕旁将将站稳的人。
春风正撩起钟离鬓边碎金般的发丝,耳坠晃动细碎清鸣,补上了解尧恩心跳空的那一拍。
他忽然觉得四月花瓣太轻,轻得能浮在那人低垂的睫羽上,又太重,重得压住了喉头未落的抱怨。
握帘的手指松了力道,轻纱从指缝滑落时拂过发烫的耳尖。
他看见钟离修长的手指撩起帷裳,对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无尽放慢拉长,让他躁动的心无处藏匿,赤裸裸地摆在钟离面前。
心跳重重冲击着耳膜,每一次闷响都让解尧恩胆颤。
钟离俊秀的面庞重新出现在面前,嘴角恰到好处地扬起一个弧度,暖阳恰好掠过他的眉骨,将他琥珀瞳仁浸成融化的蜜饯。
“少城主,少城主,这位是钟离公子,后面是钟离公子的三位师兄和一位师姐。”阿贵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
解尧恩这才发现,钟离身后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两位面色不善,唯一的女生虽然在笑,但笑容并不简单。最后那个像一堵墙一样,还覆面,解尧恩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读不懂。
这人似乎上次与钟离相见就在身边,这也是师兄?师兄带着钟离去朱青馆?——这可不是什么好师兄。
朱青馆,顾名思义,红倌青倌红妓青妓都有。
解尧恩身为云阙城少城主,听过这几位修士的大名。阿贵一番介绍,解尧恩便能将他们对号入座。
“少城主,我买来了!”
阿全肩上挂着、手里提着一堆东西跑了过来。
?
少城主在车内,一个男人撩着马车帷裳,两人相视却不说话,少城主头顶都快冒出花来了——之前在朱青馆哪怕是见到最喜欢的红倌和妓子也没过现在这样春心荡漾的表情啊……
他看到如今这个场面,脚步顿住,没再上前。
阿贵朝他拧眉。
阿全:“?”
为什么阿贵的眼神要骂他“来晚了”?
很晚吗?
在琳琅满目的奇珍阁挑东西很难的!
解尧恩如今活像见了骨头的恶狗,眼中惊喜掩都不掩饰,脸颊还有红晕。
阮娇娇捂着嘴,有点生理性厌恶。
自从知道解尧恩是个混迹酒肉场合的,就觉得恶心,嫖娼的男人还做出这种目睹真爱的表情……人机分离了吧?
“钟离?”解尧恩清了清嗓子,忍着心里的悸动,“现下并非叙旧的好时机,不妨你先乘我的车,我们前往酒楼一叙,细细交谈。”
钟离扬了扬嘴角,收了手。
“欸!”帷裳垂下,钟离就这般消失在面前,解尧恩忙抬手将帷裳卷起,头探出马车外,“师兄师姐也一起去吧,人多,钟离也自在些。”
他理解得很准确,这就是钟离未说的意思。
夏乐屿:“哦。”
阮娇娇冷漠评价:“当然可以。”
有些话却只能在心里说:到底谁在吃烂黄瓜转性的深情戏码?
李胤鹏挑眉:“行!走!”
内心os:切,我还能不懂你什么心思!?
丧彪:「随便,只要不再被抓去朱青馆还被陌生人当成小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