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王百万捻着胡须，听着管家汇报，小眼睛里闪着阴光：“哼，韩牧野…一个破落户，仗着点拳脚，真以为能在凉州商界呼风唤雨了？压价抢市，还要首航西域？断人财路啊！”
管家谄媚道：“老爷，沙蝎帮那边递话了，只要咱们给这个数…”他比划了个手势，“他们就在戈壁滩上，让‘长风号’彻底消失！还能嫁祸给马贼。”
王百万眯着眼：“钱不是问题。告诉他们，手脚干净点！别留活口！还有，通知我们在玉门关的守备侄子，找个由头，拖他们半天行程，方便沙蝎设伏！”
“小的明白！”管家躬身退下。
三日后，玉门关外，魔鬼戈壁
热浪扭曲了空气，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长风号”庞大的商队在蜿蜒的古道上行进。
水鬼赵信策马从前哨奔回，脸色凝重：“教头！前方十里，鹰愁涧！地形险恶，两侧高崖，是绝佳的伏击地！我的人发现新鲜马蹄印和丢弃的干粮袋，数量不少！沙蝎的人，八成埋伏在那里！”
韩牧野勒住马，眼神冰冷：“终于来了！王五！”
“在！”王五策马上前。
“护卫队前队变后队，后队精锐前顶！弓弩手上两侧沙丘制高点！货车聚拢，用骆驼围成屏障！告诉兄弟们，准备见血！”韩牧野命令清晰果断。
“得令！”王五调转马头，吼声如雷，“兄弟们！抄家伙！沙蝎崽子送死来了！亮出咱们鹰扬卫的威风！”
商队迅速变阵，训练有素。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车队缓缓进入鹰愁涧狭窄的谷道。两侧是高耸的赤褐色崖壁，怪石嶙峋。
“咻——！”一支响箭凄厉地划破寂静！
“杀啊！！”喊杀声震天动地！无数裹着黄头巾、手持弯刀的沙匪从两侧崖壁后、巨石后涌出，如蝗虫般扑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商队！
“举盾！弓弩手！放！”王五的怒吼在峡谷回荡。
“嗡——！”护卫队训练有素，巨盾瞬间立起，护住要害。制高点的弓弩手拉满弓弦，箭矢带着厉啸，精准地射入冲锋的匪群，顿时人仰马翻！
“稳住阵脚！长枪手，刺！”韩牧野抽出腰间长刀，刀光如雪，“宇文，带人护住货车核心！水鬼，带一队好手，跟我从侧翼杀上去，端掉他们的弓箭手！”
“是！”宇文殇指挥伙计们依托货车骆驼，用短弩和长矛还击。
韩牧野一马当先，长刀翻飞，如猛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水鬼赵信如鬼魅般紧随，手中短匕专抹敌人咽喉。一队精锐护卫紧随其后，悍不畏死地冲击匪徒侧翼。
“点子扎手！围住那个领头的！”沙匪头目见韩牧野勇不可当，厉声吼道。
七八个悍匪立刻围向韩牧野，刀光霍霍！
“教头小心！”王五在远处看得真切，一箭射翻一个偷袭者。
韩牧野丝毫不乱，刀势展开，刚猛无俦，硬生生在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水鬼默契配合，解决侧翼威胁。
“他们的弓箭哑火了！兄弟们，反攻！”韩牧野浑身浴血，高举长刀怒吼！
“杀！！”护卫队士气大振，在王五带领下发起反冲锋。沙匪本就是乌合之众，倚仗地利伏击，一旦被近身搏杀，又见头领被韩牧野如砍瓜切菜般斩杀，顿时胆寒，阵脚大乱。
“风紧！扯呼！”残存的沙匪发一声喊，丢下满地尸体和伤员，狼狈不堪地向戈壁深处逃窜。
“穷寇莫追！”韩牧野喝止了想要追击的王五，抹了把脸上的血汗，环视战场。商队虽有损伤，但核心货物和人员损失不大。护卫队阵亡数人，伤者更多，但士气高昂。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打扫战场！王五，加强警戒！”韩牧野沉声下令。
水鬼赵信提着那个被生擒的沙匪小头目过来，扔在地上：“教头，问清楚了。是王百万花钱雇的他们，还买通了玉门关守备故意拖延我们半天，好让他们设伏！”
韩牧野眼中寒光爆射：“王百万…好！很好！水鬼，把他口供录下，签字画押！”
“教头，这仇…”王五咬牙切齿。
“仇要报！”韩牧野打断他，声音冰冷如铁，“但不是现在。首航货物要紧！这笔账，先记下！等我们从西域满载而归，再跟他王百万，连本带利，好好清算！现在，抓紧时间，处理完立刻出发！目标，楼兰！”
“是！”众人齐吼，劫后余生的怒火与对西域财富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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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楼兰古城**
异域风情扑面而来。土黄色的建筑，喧嚣的市集，穿着各色服饰的商人。
宇文殇展现了他非凡的交际手腕和商业嗅觉。
“萨迪克老爷！您看这江南的丝绸，这光泽，这手感！还有这青瓷，如玉如冰！整个楼兰，您找不到第二家！”宇文殇操着流利的西域话，与一位大胡子的楼兰富商热烈交谈，唾沫横飞。
“宇文掌柜，你的货…确实好！但价格…”萨迪克捻着胡子。
“价格好商量！”宇文殇笑容满面，“不过，萨迪克老爷，我听说您急需一匹上好的大宛马？巧了！我们商队有门路！下次来，给您带十匹！这次嘛…就当交个朋友，丝绸给您这个价！”他比划了一个让萨迪克眼睛发亮的手势。
“好！宇文掌柜，爽快！成交！”萨迪克大喜。
另一边，韩牧野和水鬼在热闹的市集里看似随意地闲逛。
“教头，有发现。”水鬼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不远处一个香料摊，“那个穿灰袍的，看到没？他腰间的皮囊扣子…是苍狼骑斥候营的制式！虽然磨花了，我认得！”
韩牧野瞳孔一缩。苍狼骑的人，竟然出现在楼兰？是巧合，还是…？
“盯紧他！看他跟谁接触，落脚何处。”韩牧野低声命令。
“明白。”水鬼身影一晃，融入人群。
当晚，楼兰驿馆。
宇文殇兴奋地清点着换来的金银、宝石和西域特产：“老韩！大赚！丝绸瓷器溢价三成！换来的香料、宝石，运回中原至少翻两番！这商路，成了！”
韩牧野却面色凝重：“商路成了，但麻烦也来了。水鬼查清了，那个灰袍人叫哈桑，是苍狼骑安插在楼兰的眼线，专门监视往来商队，尤其是…来自凉州方向的！他今天去了城西一个叫‘火驼’的商行。”
“火驼商行？”宇文殇皱眉，“那是本地一个大商行，背景复杂。苍狼骑…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韩牧野摇头，眼神锐利，“但绝非善意。可能想控制商路，也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黑石堡的债，他们没忘。”
他站起身：“宇文，交易抓紧完成。此地不宜久留。通知下去，补充好食水，后日一早启程返航！让水鬼的人继续盯着哈桑和火驼商行，有异动立刻回报！”
“好！”宇文殇也感到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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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中，戈壁边缘**
商队满载而归，护卫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然而，水鬼派出的快马带来了坏消息。
“韩爷！楼兰急报！”探子气喘吁吁，“哈桑带着一队人，在我们走后不久就离开了楼兰，方向…也是凉州！而且，他们快马轻装，速度极快！还有…王百万那边，我们留在凉州的眼线说，他最近频繁接触一伙生面孔，像是…刀口舔血的悍匪，不是本地人！”
韩牧野和王五、宇文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前有沙蝎余孽，后有苍狼眼线，凉州城里王百万还勾结了外来的悍匪…”宇文殇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三面夹击，把我们堵死在路上啊！”
王五狠狠啐了一口：“怕他个鸟！来多少杀多少！”
韩牧野大脑飞速运转，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硬闯！他们必然在回凉州的必经之路设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宇文殇急道。
韩牧野铺开简陋的地图，手指一点：“改道！不走玉门关！绕行‘死亡海’边缘，从‘黑风口’进入河西！那条路虽然更险，流沙、缺水，但知道的人少！王百万和苍狼骑绝对想不到！”
“死亡海？黑风口？”王五脸色一变，“韩老弟，那地方…九死一生啊！”
“留在这里，或者硬闯他们的埋伏，就是十死无生！”韩牧野斩钉截铁，“置之死地，而后生！传令！丢弃部分不必要辎重，只带足水和干粮！全队转向，目标黑风口！王五，你带精锐探路！水鬼，你的人负责殿后，扫清痕迹！宇文，安抚伙计，告诉他们，闯过去，每人赏金翻倍！闯不过去…我韩牧野第一个死！”
命令下达，整个商队弥漫着悲壮的气氛，但无人退缩。在韩牧野的带领下，庞大的商队毅然转向，驶向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海”边缘。
烈日灼烤着无垠的黄沙，热浪扭曲着视线。商队在沙丘间艰难跋涉，驼马的喘息声粗重。水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韩爷！前面…有绿洲！水！”负责探路的护卫兴奋地指着远方一片模糊的绿色大喊。
疲惫的队伍爆发出欢呼。
“等等！”水鬼赵信突然勒住马，鼻子抽动，脸色骤变，“不对！有血腥味！很淡，但…是人的血！”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握紧武器。
韩牧野一挥手，王五带着几个好手，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片刻，王五脸色铁青地回来：“教头…是…是我们的人！派去凉州给齐放送药的两个兄弟…还有…‘火驼商行’的两个伙计！全死了！看伤口…是高手干的！一刀毙命！”
“火驼商行？”宇文殇惊疑，“他们的人怎么也死在这？难道…”
韩牧野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和散落的货物。在一个火驼伙计紧紧攥着的手里，他发现了一小块染血的、刻着狼头的铁牌！
苍狼骑！
“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