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野立刻迎了下去。水鬼赵信和三个兄弟浑身沙土,嘴唇干裂出血,眼中却燃烧着兴奋和愤怒的火焰。
“老大,韩爷!摸清了!”水鬼顾不上喝水,语速极快,“那队苍狼骑,三十五人,领头的是个百夫长,叫荣多!装备精良,人人双马!他们没动,一直在沙丘后面盯着绿洲!等我们大队离开后,他们才派人进了绿洲!”
“然后呢?”韩牧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找到了我们兄弟和火驼伙计的尸体,也找到了…”水鬼眼中喷火,“找到了被他们藏在水源附近一个沙洞里的药材包裹!荣多那杂碎,亲自验看了,确认是我们被劫的货!他…他还狂笑,说正好省了他们送去凉州的功夫,这药…是给王百万那个老东西的酬劳的一部分!”
“王百万?!酬劳?!”宇文殇失声惊呼。
“没错!”水鬼咬牙切齿,“我亲耳听见荣多对手下说:‘王胖子这次消息给得准,拖住了姓韩的半天,又提供了长风号的行踪,让咱们轻松劫了这批药。
这药就当是给他的甜头,让他继续当好咱们在凉州的狗!等解决了韩牧野,整个凉州的商路,都是咱们苍狼骑的囊中之物!’”
轰!
一股狂暴的杀意瞬间从韩牧野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王百万!又是王百万!勾结沙蝎在前,私通苍狼骑在后!劫杀商队,谋财害命,这厮竟敢如此!
“好!好一个王百万!好一个苍狼骑!”韩牧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把主意打到长风号头上,还想吞掉凉州商路?做梦!”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王五、水鬼、宇文殇:“兄弟们!听到了吗?我们的药材,就在那队苍狼骑手里!他们只有三十五人,我们有三百敢战之士!我们熟悉这片沙地,他们以为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了,绝想不到我们敢杀回去!”
“韩老弟!你说怎么干!”王五眼睛赤红,钢牙咬得咯咯响,“老子要把那荣多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干他娘的!” “抢回药材!为兄弟们报仇!”周围的护卫们群情激愤,低吼声响成一片。
韩牧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迅速成型。
“他们现在何处?”
“还在绿洲!荣多下令在绿洲过夜,等天亮再押着药材启程去凉州!”水鬼立刻回答。
“天赐良机!”韩牧野眼中精光爆射,“他们骄横轻敌,以为我们早已远遁,必然疏于防范!今夜,就是我们夺回药材,送这些苍狼崽子下地狱的时候!”
他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
“五哥!你立刻挑选一百名最精锐、最擅长夜战和奔袭的兄弟!只带武器、火油、绳索和少量水!轻装简从!”
“水鬼!你的‘夜不收’全部出动!提前潜入绿洲,摸清他们的营地布局、哨位、马匹位置!尤其是药材存放点!我要精确位置!”
“宇文!你带剩下的人留守岩群,看好货物!”
“所有人听着!”韩牧野的声音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心上,“此战,我们要夺回所有被劫药材!全歼荣多所部,生擒荣多!我要他的口供,钉死王百万和苍狼骑勾结的铁证!”
“对 ,此战,许胜不许败!我们长风号第一次出关,绝不能容忍被人踩在头上拉屎!否则,日后凉州无我立足之地,西域商路更是妄想!成败在此这一战!兄弟们,敢不敢随我们,夜袭苍狼营?”王五喊道。
“杀!杀!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战意轰然爆发,一百名被挑选出来的精锐护卫,如同出鞘的利刃,在暮色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子夜,死亡海边缘绿洲
白日里生机勃勃的绿洲,此刻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的马匹响鼻声。
荣多和他的三十四名苍狼骑精锐,果然如韩牧野所料,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猎物早已被吓破了胆,逃入了死亡海深处自生自灭。营地只安排了四个明哨,敷衍地游弋在营地边缘。
几道比夜色更浓的影子,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贴着地面潜行。水鬼和他的“夜不收”如同最高明的猎手,精准地避开了哨兵那散漫的视线,无声无息地解决掉外围的暗桩,将营地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药材包裹被随意地堆放在营地中央篝火旁的一个帐篷里。马匹拴在营地东侧的下风口。大部分苍狼骑围着篝火席地而睡,兵器放在手边。荣多的帐篷最大,在最里面,隐隐传来鼾声。
信息通过特殊的鸟鸣声传递出去。
距离营地不足一里的沙丘后,韩牧野、王五和一百名精锐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静静蛰伏。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韩牧野低声部署,声音冰冷清晰:“五哥,你带五十人,从东侧突入,首要目标——夺马!断其退路!动作要快,要狠!得手后,立刻放火,制造混乱,分割敌人!”
“得令!”王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