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交车上的人已经很多了,鹿宝贝被挤到了里面,车子开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妄距离她越来越远。
那个跟秦妄有着同款香味的大波浪女人上了天桥,秦妄和那女人同框出现在鹿宝贝的眼里。
她看到了天桥上的女人冲着秦妄的方向招手。
鹿宝贝睁大眼想仔细看,公交一个刹车,车内的乘客挤成一团,鹿宝贝被边上的大妈用力撞了下。
“对不起啊小姑娘,你没事吧?”大妈胖墩墩的婶子挡住了鹿宝贝的视线。
“没事。”鹿宝贝揉着被撞疼的胳膊,抬眼再看,那女人已经下了天桥,走向秦妄。
公交车转弯,女人和秦妄都看不见了。
鹿宝贝心里浮现一抹荒诞的想法,秦妄该不会在跟那个女人约会吧?
他们认识?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她抹掉。
如果认识的话,在秀水街遇到时,他怎么会是那种反应呢?
而且刚秦妄边上也有别人,说不定那女人是对着别人招手呢。
秦妄又不是沈广平,他怎么可能背着自己沾花惹草,跟他亲热一下都能把他吓的夜不归宿。
没道理在她这不好用的物件,到了别的女人那就好了吧?
鹿宝贝觉得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公交到站停车,她下来,招手唤来停在路边的三轮,她要过去亲眼看看。
只有一站地,三轮很快就过去了。
天桥下已经看不见秦妄的车了。
鹿宝贝看到路边有个推自行车卖冰棍的大爷就过去问:“大爷,您看到刚停在这的黑色轿车了吗?”
“是有辆,刚开走。”
“他是自己走的,还是接人?”
大爷不说话了。
鹿宝贝从兜里掏出2毛钱,买了个冰棍,大爷这才开口。
“他是接了个姑娘,穿着红衣服黑皮裤——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大爷的眼里满是八卦。
鹿宝贝此时惊雷阵阵,脑子里仿佛出现四个大字:靠,被绿了!
浑浑噩噩接过大爷递过来的冰棍,定睛一看,还是绿豆的!
她现在看到绿就很不爽......
她因为他被污蔑成虐猫变态,急的嗓子都要冒烟了,满世界找他,他都不回个消息。
结果却是跟长发大波浪约会......而且两人疑似早就认识!
在秀水街还装的跟陌生人似的,身上的香味都是情侣款!
鹿宝贝现在脑浆子都要沸腾了,一些被遗忘的蛛丝马迹也都想起来了。
之前在卤煮摊,他学校的女生们说,有个长发美女经常找他。
张盼儿也说,他有个白月光。
前世他秘书室里的女秘书,一个比一个身材好......
昨晚跟她零距离接触失败后,马上约了个凹凸有致大波浪,所以,隐疾什么的,难道只针对她?
一根冰棍的时间,鹿宝贝把自己折磨个半死,直到嘴里一股木头味才惊觉,她把冰棍杆咬成渣了。
鹿宝贝不想自己胡思乱想,找到最近的电话亭发消息给他,问他人在哪儿。
依然是杳无音信,挺好,为了别的女人,装看不到她的消息......
鹿宝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现在脑子乱的跟浆糊似的。
被戴绿帽子,被男人背叛,她前世也曾经历过。
沈广平做的荒唐事多了去了。
可那些加一起,也比不上她此时的十分之一难受。
心像是破了个洞,有种罕见的情绪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洞里流出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茶案上的小鹿胸针上,两颗绿宝石折射出刺眼的火彩。
昨天看到这个胸针时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
除了她挚爱的药研事业,秦妄是唯一能左右她情绪的人。
她爱她的事业。
她爱秦妄。
这个念头如一壶热水,突然就淋在了她的头上,烫得她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
秦妄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跟那个女人发生身体接触。
最多是精神出轨——这四个字一出来,鹿宝贝眼前一黑。
屋内的空气稀薄到让她心口刺痛。
精神出轨在她这跟身体出轨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
如果为了未来经费,她咬咬牙忍着,跟前世一样,各过各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为了她的事业,她什么都能豁出去,重生回来那天就这么想的。
他爱有白月光黑月光红月光的,都随他,只要他发家后把经费按时打给她,保证她的试验进度,随他怎么光。
但今天亲眼看到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前世她能跟沈广平各过各的,因为她不爱他。
但秦妄不一样,他能轻易左右她的情绪。
她必须要控制风险,如果他真的跟别的女人精神出轨,那她必须要斩断孽缘。
她输不起,她身后是数以千万计的癌症患者,一旦精力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她就浪费了上天给的宝贵机会。
她必须要搞清那个女人跟他的关系,如果他真的觉得那个女人更适合她,那她马上撤。
秦妄是近凌晨回来的。
拖着疲惫的双腿下车,看到屋内亮着的灯,眉心微蹙,她还没睡?
屋内,鹿宝贝披着外套,坐在茶案前,奋笔疾书,手边是一摞厚厚的资料,杯子里的茶早就没了温度。
“还不睡?”秦妄问。
“有篇论文,以及,丈夫人间蒸发,我睡不着。”鹿宝贝头也没抬,继续写她的论文,宛若一切只是平常。
“今天有些事。”秦妄脱下外套,鹿宝贝鼻翼动了动。
除了他身上惯有的木调香,还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消毒水味。
“什么事,能让你工作不管,消息不回?”鹿宝贝继续写,语调依然是那么的稳定。
秦妄眸子暗了暗。
她在闹脾气,正常的小宝说话不会这么的......没感情。
她总是很鲜活,充满了生命力。
突然平淡下来,反倒是很异常。
“呼机没电了,消息没看到。”
“学校那边传你半夜虐杀猫,你怎么解释?”
“没什么可说的。”
“哦,那我换个话题问——”她写下最后一笔,不疾不徐地合上册子,茶色的眸子冷静的看着他,缓缓问道。
“你今天翘班,跟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