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营饭店出来,月初宁先带牛紫嫣坐上了回钢铁厂家属院的公共汽车,在公共汽车上,她闭眼假装打盹,实则是意念在空间里整理盘点刚才月如鸢那些东西。
几沓钱和一沓捆得严实的全国通用票据赫然出现在脑海里。
数完这些钱,一共一百八十多块。
她忍不住咂舌,月如鸢的情哥哥们看来手头也不宽裕啊,六个人加在一起,就给了一百八十多块。
其中给得最多的是房冬和楚逸了,其他人都没啥钱,能掏个十几块都算多。
其他还有一些月如鸢的手绢,口红、鹅蛋粉和雪花膏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月如鸢都用过了,肯定得扔掉。
吃的除了牛家奶奶原本要送给她的红枣和野蜂蜜之外,还有挂面、腊肉、水果罐头,一罐没开封的麦乳精,红糖一大包。
另一个包袱里是各种药品绷带,肥皂洗头膏牙刷牙膏和珍珠霜雪花膏蛤蜊油这些,东西数量不多。
因为月如鸢怕多了太重,自己提不动。
所以每样东西都只带了一到两个,等后面没了,就写信给他们,让他们给她邮寄。
小包里的东西是三个热乎的牛肉烧饼,一只油纸包裹的烧鸡,六个茶叶蛋和十个白面馒头,还有几根新鲜脆口的黄瓜,还有各种鸡蛋糕饼干糖果等,荤素搭配都齐全了。
月如鸢下个乡路上都吃那么好,幸亏她今天过来舔包了,不然真让这鸠占鹊巢的东西在乡下也过上好日子了。
剩下的就是月如鸢那些衣服铺盖鞋袜被褥那些,她意识操纵在空间抖了抖这些东西,发现几件衣服和被褥里竟然还夹了十几块钱,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把这些铺盖卷放到一边,准备抽空寄到偏远山区捐出去得了。
至于月如鸢那六个护花使者的路,也得断了才行。
把牛紫嫣送到钢铁厂家属院附近,月初宁嘱咐了牛紫嫣几句,又另外写了几封信,重新戴帽子用丝巾蒙面,每到一家,就找了几个小孩,给点从月如鸢那儿刚收来的糖果,就让他们给各家护花使者的父母直接送去。
直接说他们家儿子跟有对象的月如鸢拉扯不清,如今月如鸢已经因为犯事下乡了,让他们看紧点,别让自家儿子给月如鸢寄东西而被抓住了把柄。
楚副厂长家拿到小孩送来的信,气得直接找扫帚打了楚逸一顿,把扫帚的所有纸条全都打断了才肯罢休。
楚母边哭边劝儿子以后不要再管月如鸢,楚逸梗着脖子不肯答应,楚副厂长直接釜底抽薪,到钢铁厂财务科一顿操作,以后楚逸的工资全都是他领。
牛紫嫣一回到家属院就蹲在传达室那儿等,等到杨丽英下班回来就给她告状,说她儿子又跑去给月如鸢送吃送喝送钱了。
杨丽英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当即打电话通知自家大哥连夜把儿子接走进了半个月才能出来一次的养猪场进行军事化管理。
至于牛家,牛紫嫣知道他哥是月如鸢几个护花使者里最穷的一个,根本没有拿的出手能给月如鸢的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诓骗他奶要送月初宁的东西拿去讨好月如鸢,好在其他几个竞争者之间挣回一点脸面。
其他几个情哥哥家里也闹得鸡飞狗跳,房冬的自行车都被房母收缴了,以后也不能领零花钱了,吃住都在家里,家里的好东西全都锁柜子里,就防着他偷拿去寄给月如鸢呢。
陆秋砚下班回家,看到家里又是鸡又是鸭的,差点以为今天是什么重大日子。
结果月初宁说:“今天月如鸢下乡,难道我不该庆祝一番吗。”
本来她只买烤鸭而已,烧鸡是月如鸢贡献的,莫名地就凑足了鸡鸭双全。
陆秋砚:“家里刚好有条鱼,那就凑个鸡鸭鱼齐全吧,烧鸡烤鸭有点腻了,那鱼炖汤怎么样?”
只吃不干活的月初宁:“我都听我家陆营长的安排,你做啥我吃啥,特别好养活。”
陆秋砚微微俯身亲了她脸蛋一口,心情很好地走出院子就处理鱼去了。
另一边,下午观察没问题后,赵盼娣包得严严实实抱着孩子从卫生所回家去了。
收拾东西从卫生所离开前,她鼓起勇气对缴费处的人说:“剩下的医药费你们直接挂在我家老钱账上,从他工资里扣。”
本来还以为收费员会拒绝挂账,非让她交钱才能离开。
没想到她说完之后,收费员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赵盼娣愣在原地,没想到会那么顺利。
“赵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收费员见她还没离开,又问了一句。
“哦哦……没有了没有了。”
她恍恍惚惚抱着孩子背着包袱就离开卫生所回家属院了。
等回到家,她又开始有些后怕。
害怕钱建设发工资的时候,发现工资被扣之后,会找她兴师问罪。
但钱建设什么时候发工资,她也不知道。
现在正好是下午四点多钟的光景,钱建设正是上班的时候。
赵盼娣回到家先到床上安置好儿子了,才在卫生所换下来的衣服丢盆里泡着晚点再洗,结果就发现了盆里已经堆了好几天的衣服。
赵盼娣习以为常,反正在乡下生了孩子,她月子里也是要洗衣做饭的。
三丫懂事地去院子里的菜地摘菜准备帮妈妈打下手做饭了,这几天妈妈不在家,都是她天天来回卫生所和家里,给家里的菜地浇水。
等赵盼娣回到厨房,就看到了上次钱建设给她熬粥还有炖鱼汤用过的锅碗就这么摆着,一点都没洗。
现在天气热,堆在厨房这几天都发霉了,还有混杂着一股腥臭味,整个厨房被钱建设弄得臭气熏天的。
还有钱建设在厨房里用过的东西,包括油盐酱醋这些,用了盖子也不盖,东西随手乱丢,把她的厨房弄得面目全非。
估计她在卫生所这几天,钱建设根本没进过厨房,都是去食堂吃的。
就等着她回来收拾呢。
晚上钱建设回来,一看家里炊烟袅袅就知道赵盼娣回家了,一进门就扯着嗓子问:“我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