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空气中泛起一阵诡异的涟漪,那名野家护卫身形如同水波般扭曲,瞬息间已出现在野奕天身后。
空间系异能者的瞬移能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空间系觉醒者!?”封溟瞳孔微缩。
他眸中暗芒流转,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好一个野家!连最为稀有的空间系觉醒者都甘愿沦为护卫。”
想起自己手底下才只有廖廖数百名而已,他又喃喃道:“看来京城这潭水,比想象中还要深上几分。”
封溟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冰凉的瓷釉映着眼底幽光:“也好,刚回京城,正愁找不到突破口……”
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心底讥讽道:“野家,倒是要谢谢你们,自己把刀柄递到我手里了。”
“野斐啊!野斐!没想到你是个傻缺,你全家人也都是傻缺!”
“他们以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能吓到我?可惜啊,老子是五级觉醒者,一群蝼蚁也配在我面前舞弄这些幼稚的把戏……”封溟暗自嗤笑道。
大厅中央,‘黑裙’女子瑟缩着跪伏在地。
当她颤抖着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双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时,脏污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
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她沾满尘土的脸颊滑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封溟停止沉吟,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妖异的绿芒,一道无形的精神丝线精准刺入女子眉心。
狂暴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黑裙’女子脑海深处,却在触及其意识核心时化作最温柔的抚触,将记忆完美改写而不留丝毫痕迹!
“刘爽!”封溟突然惊呼出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女子。
他单膝跪地将刘爽揽入怀中,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状似无意地划过女子眉心的白色星点。
在接触的瞬间,封溟体内澎湃的精神系异能竟诡异地转化成了柔和的水系能量波动。
属于溟神赐予给他的,万能转化复制能力,‘溟水’回来了!
都说水系觉醒者最弱,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溟水’!
“封……封溟?”他怀中的女子如梦初醒,声若蚊呐道:“这……这里是?”
“别怕,宝宝。”封溟温柔地拭去刘爽脸上的泪痕,手指轻抚过她油腻的发丝,柔声道:
“这里是我家。那位穿白色军装的中年男子是我父亲,他是京城十四战将之一,净世之雨后最强的那批觉醒者之一!”
封溟抬头示意刘爽看端坐上首的封凛,眼中满是柔情,那眼神仿佛要拉丝一般!
刘爽呆滞地环顾四周,当看清这间金碧辉煌、与末世格格不入的古典大厅时,脏兮兮的小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是世家子弟?!”
封溟歉疚地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毫不犹豫地吻上女子苍白的唇瓣,丝毫不介意她满身的尘土与汗臭。
“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
刘爽被吻得窒息,发出呜咽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野家众人面面相觑,而端坐上首的封凛,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够了!”
张令仪冷喝一声,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凤眸微眯,凌厉的目光扫过相拥的二人:“我们抽出百忙之身,可不是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
厅内温度仿佛骤降!
张令仪缓缓起身,黑金旗袍上的凤凰暗纹在灯光下流转,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刘爽:“你,就是封溟的女友?”
刘爽怯怯地抬头,目光触及张令仪威严的面容时又迅速垂下,咬着唇轻轻点头。
“没错!”封溟立即将怀中人护得更紧,眉心白色星点微闪,丝毫不惧张令仪的威压,斩钉截铁说道:“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结婚的,所有准备都已经……”
“混账!”
主座上的封凛猛地拍案而起,因起身太猛军装上的勋章叮当作响。
他面色铁青,眼中寒芒迸射,气急败坏道:“婚姻大事,岂能让你儿戏!?”
“封兄。”野奕天突然出声打断,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白玉棋子,正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翻转。
棋子与指尖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紧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他神色淡然,却字字千钧:“你们的家事我们不便过问。今日前来,只为求证一事。”
封溟暗自挑眉,这父子二人思考时的习惯如出一辙。
野斐喜欢把玩硬币,而他父亲则钟情棋子,这般相似的小动作,倒是有趣得狠。
他也下意识惗起怀中女子油腻的发丝,无意识的把玩着。
“我再问你!”张令仪罕见地拔高音调,声音如利刃般刺破空气,硬生生截断了封凛未出口的话语。
她指尖轻叩桌案,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心尖:“你可是南宁大学的学生?”
刘爽浑身一颤,下意识望向封溟。
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她攥紧脏污的裙角,声音细若蚊蝇道:“是……是的。丧尸爆发前,我和封溟正好……正好去盛天市旅游……”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哽咽,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段噩梦般的经历。
厅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眼。
“我们躲在下水道里……靠吃变异老鼠活命……封溟也因与变异老鼠战斗,多次负伤。”刘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提到封溟时,语气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后来我跟封溟遇到了流民队伍……他们说京城筑起了高墙,邀请我们一起来这里……一千人的队伍……走到最后只剩下二百……呜呜呜。”
话未说完,刘爽已泣不成声。
封溟将她搂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张令仪突然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身后负剑的冷艳女子立即上前,恭敬地托住主母的手腕。
野家主母缓缓起身,黑金旗袍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她最后扫了一眼相拥的二人,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时裙摆翻涌如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