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遥的指尖随着节拍轻叩桌面，耳机里的伴奏刚流到第三段副歌，就被一声突兀的“停”切断。
她摘下耳机时，正对上宋时悦在调音台前拧眉的侧脸，对方食指正抵在混响旋钮上，指尖泛着用力过度的苍白。
“第三段副歌，感情不够。”
宋时悦的声音透过监听耳机传来，像块裹着冰的绸缎。
路思遥挑眉转着麦克风支架，看着她绕过设备走来，黑色西装裤扫过地毯的窸窣声里，隐约有薄荷香混着雪松的气息漫过来。
“宋总亲自教教我？”
她故意把“教”字咬得黏腻，尾音拖出钩子般的弧度。
宋时悦停在两步外，指尖突然攫住她另一侧的耳机线，黑色线材在修长手指上缠了两圈，越收越紧的力道让路思遥不得不倾身向前。
“重唱。”
宋时悦垂眸盯着她微张的嘴唇，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阴影。
耳机线又收紧半寸，路思遥能看见她喉结轻轻滚动，
“想象你……”
话音未落，指尖突然松开，线材“啪”地弹在锁骨上，惊得她一颤。
“在求我。”
宋时悦退后半步，指尖敲了敲录音棚的红色按钮。
伴奏再次响起时，路思遥摸着发烫的锁骨笑出声，麦克风捕捉到她气声里的颤意，像根细针扎进副歌的鼓点里。
路思遥摘下耳机时，耳后还沾着汗湿的碎发。
宋时悦倚在调音台边，指尖转着她的耳机线，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录音棚的猩红指示灯。
“今晚有个酒会，”她突然开口，线材在指间绕出利落的圆圈，
“一起来。”
“当司机？”路思遥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故意逗她。
宋时悦抬眸看她，镜片后的眸光突然沉下来，起身时带起的风扫过她耳尖，
“当女伴。”
黑色西装外套被利落地甩在肩头，露出里面细带设计的黑色吊带，
“七点前换好衣服，别让我等。”
话音未落，录音棚的门已经被推开。
路思遥盯着那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色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麦克风支架，那里还残留着宋时悦刚才按住的温度。
手机在裤兜震动，她点开消息框，是宋时悦发来的定位，备注是“别再开错路”，末尾还跟着个被删掉一半
水晶吊灯在西装革履间投下碎钻般的光，路思遥端着香槟杯晃到宋时悦身后时，正听见她用俄语与合作方谈笑风生。
黑色鱼尾裙的开衩蹭过小腿，她借着俯身添酒的动作，脚尖轻轻勾住那双黑色缎面高跟鞋的鞋跟。
“路小姐的数据分析很精彩。”
宋时悦的俄语突然转成中文，指尖仍握着酒杯优雅摇晃，眼尾却微微上挑。
路思遥还没来得及收回腿，脚踝突然被高跟鞋狠狠碾住，疼得吸气的瞬间，对方已经笑着切换回俄语，仿佛刚才踩在她脚背上的不是细高跟，而是片羽毛。
“谢、谢谢宋总指导。”
她咬着牙把香槟瓶放回冰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宋时悦侧眸看她，耳坠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过冷光，唇角扬起的弧度却带着猫捉老鼠的兴味。
手机在晚礼包里震动。路思遥点开短信，宋时悦的消息简洁得像手术刀，
“再捣乱，今晚别想进我家门。”
她看着被一堆人簇拥的身影，指尖飞速敲击屏幕，“原来今晚能进门？”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前方的黑色身影突然顿住。
宋时悦转身时，耳坠晃出半弧冷光，却在看见她挑眉笑的刹那，唇角不受控地上扬。
助理递来的文件签错了日期，她却只是将钢笔插进西装内袋，淡淡开口，
“明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到公司。”
车内香薰机飘来若有若无的雪松味，路思遥歪头蹭着宋时悦肩头，指尖卷着她的西装外套，
“不是香水味…是宋总身上的味道。”
酒气混着奶糖味的呼吸喷在颈侧，让宋时悦握着手提包的手指骤然收紧。
“香水是别的妹妹送的，满意了？”
她冷着脸推开那张蹭过来的脸，却在触到对方掌心温度时，手腕突然被反扣在车窗上。
路思遥的瞳孔在夜景灯光里泛着水光，指尖轻轻摩挲她腕间的脉搏，
“你再刺激我试试？”
宋时悦的高跟鞋尖顺着她小腿线条缓缓上移，细跟抵在膝盖内侧时轻轻施压
“怕你？”
话音未落，前排司机突然咳了两声，电动隔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升起，将后排空间隔成私密的暗舱。
路思遥看着隔板上的倒影，突然笑出声，鼻尖几乎要碰到宋时悦颤抖的睫毛，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在酒会上踩我脚背时，宋总可没手软。”
“那是惩罚。”
宋时悦别开脸，却在对方咬住自己耳垂时猛地吸气。
路思遥的指尖滑进她西装内袋，抽出那支总是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屏幕裂痕在手机补光灯下像碎钻，
“要不要听听看，两年前你在机场求我的录音？”
车在红灯前停下，宋时悦借着路灯微光，看见对方眼底倒映的自己，领带歪斜，耳坠松脱，哪还有半点商界女强人的冷傲模样。
她突然伸手按住录音笔开关，声音沙哑得像浸了酒的天鹅绒，
“想听？回家再放。”
玄关的大理石地面映出路思遥摇摇晃晃的倒影，外套滑落在米白色沙发时，她听见浴室传来水流撞击瓷砖的声响。
宋时悦倚在门框上擦手，浴袍松垮地露出锁骨，指尖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
“进来洗澡。”
“你先洗吧… ”
路思遥踢掉高跟鞋，脚趾陷进羊毛地毯里，“我歇会儿…”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拽进带着水汽的温热掌心。
宋时悦的浴袍带子缠上她手腕时，雪松混着玫瑰的沐浴露香扑面而来，浴缸里的泡泡正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谁说让你一个人洗了？”
宋时悦的指尖挑开她衬衫纽扣，湿润的唇擦过她耳尖，“累了就乖乖听话。”
路思遥踉跄着撞进浴缸，水花溅湿了宋时悦的浴袍前襟，却看见对方眼里燃着比酒精更灼人的火。
水温恰好没过胸口，她盯着宋时悦解浴袍带子的手指，喉间突然泛起干涩。
两年前她连对方的告白都不敢回应，现在居然…
“发什么呆？”
宋时悦的膝盖顶开她的腿，指尖沾着泡泡抹上她锁骨，
“不是想当司机吗？现在该学怎么当乘客了。”
路思遥被按进带着玫瑰香的泡沫里，突然笑出声，手环上对方后腰。
水流声突然放大，混着某人压抑的喘息，在蒸腾的雾气里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浴室的雾气模糊了镜面，路思遥的指尖陷进宋时悦后腰的旧疤里，换来一声闷哼。
水流顺着对方肩线滑进浴缸，在两人交叠的锁骨处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宋时悦的指尖掐住她下巴，泡沫混着玫瑰香灌进喉间，比任何烈酒都更让人眩晕。
“两年前为什么跑？”
这个藏在录音笔里两年的问题，终于在蒸腾的水汽里浮上来。
路思遥被按在浴缸边缘，看见宋时悦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机场广播里那个颤抖的“别走”。
她勾住对方脖子加深这个带着质问的吻，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贴着她湿润的唇瓣轻笑，
“我他喵以为你和顾清禾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