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让我为难,何尝不是让太子哥哥为难。”
胤祚一双眼里满是心疼和理解。
“我理解太子哥哥的辛苦和难处,便不想着……”
胤祚轻叹一口气,还在胤礽怀里呢,他一动作,胤礽都能感受到,六弟的呼吸,六弟的情绪和六弟的安抚。
六弟就是善解人意,为了他委曲求全。
胤禔牙都要酸下来了,脸越拉越长,像个黑脸的驴,慢慢的,都发青了。
他多么想把胤祚拉出来,再揍太子一拳。
好在胤礽先他一步起了身。
“六弟不用顾虑太多,是索额图办事不力,包藏祸心。”
已经是包藏祸心了,胤祚心头暗喜。
这会儿就不能太软了,要激上一把,太子哥哥就是缺一个让他下定决心的人。
“索额图……明珠言索额图一力操办,蓄谋已久,全是为了太子,此言弟弟是不信的,太子哥哥光明磊落,不是如此之人,既然如此,索额图此举……”
胤祚皱起眉头,从胤礽怀里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僭越之举,越俎代庖,竟是爬到主子头上了,不仅坏了太子哥哥的名声,还挑拨兄弟关系,有一就有二,他既然敢这么干,此前不知他如此干过几次。”
“弟弟说句不该说的,太子哥哥出阁前,弟弟出宫,民间只闻索相势大,不知太子……如何使得?”
胤祚眉蹙着,忧心忡忡的。
“太子哥哥清风朗月之姿,汗阿玛和前朝大人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出阁来,尽显诗书礼义,无不拜服,索额图如此行事,不是给哥哥摸黑,让太子哥哥难做,坏了名声不说,也让汗阿玛……”
胤祚不用说,胤礽也明白。
康熙最恨这些挑拨离间他儿子们,玩弄权势意图将阿哥当令箭的人了。
他身为储君被这种人……说是蒙蔽,那就是识人不清,不堪为君,说是疏忽,就是心粗人笨,不堪为君,说是有意为之更是不行,更不堪为君。
做太子,只能尽善尽美,否则总有人会抓着他一个错处不放,夸大其词,大做文章。
他被人蒙在鼓里,手下人干了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可笑至极。
不说旁人,他自己都……胤礽只觉得如坠冰窟,那些“他的人”,真的听命于他吗?
只知索额图,不闻太子……
就连六弟都顾忌着他的面子委曲求全的放过索额图,他……索额图又借着他的名头办过多少事,得罪过多少重臣宗亲。
胤礽越想越多。
胤禔看胤礽那磨叽的样子就来气,亏得六弟还跟他掏心掏肺,就这么个样子,没个态度!
他忍不住脾气,一把将胤礽拉开,可不管什么君臣尊卑,如果他胤礽现在用这个压他,还要不要脸,反正胤禔也不怂。
“用的跟着太子爷叽叽歪歪,那可是太子爷的亲信,说句实话,没他的授意索额图怎么敢的,也就六弟你年小不懂事,唉。”
胤禔摇头,看起来很是伤感,“也就大哥真和你亲,可别再被他骗了,这回看清他是个什么人了吧,咱们以后多长个心眼,你嫂子就常说,吃一堑长一智,就会儿就长记性了。”
胤禔半点不顾及胤礽就在身边,那叫一个不遗余力,胤祚都怕再这么说下去,太子哥哥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胤禔还特意搓搓手,“索额图什么人?真能把他骗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是个三岁娃娃,谁信啊!”
他努努嘴,表示不屑。
亏得汗阿玛天天夸,绣花枕头。
起码明珠不会瞒着他干这事,当然,怕他追究私自摆平他可忘不了。
啥也办不好,还惹了一身腥。
“就是想挑拨咱们兄弟关系,看咱们兄弟感情好,现在知道了,他看不惯咱们真感情,要是六弟不是这聪明的,真着了道,那不得和哥哥生疏了……哎呀。”
胤禔长吁短叹,“妙哉妙哉,真是好计谋啊,太子爷,离间计玩的很溜嘛,步步为营。”
他呸了一声,“没门。”
胤祚都想去捂嘴了,大哥,别说了,待会打起来他没地躲。
但胤禔这么一激将,还真管用,胤礽阴着脸,终于正眼瞧他了。
“索额图,孤会管,倒是你,管好明珠。”
“再在六弟面前说这些……”
胤礽眼里是分明的警告,如鹰般锐利的双眸锁定了胤禔,那份冷意几乎要凝成实体,胤禔却不在意,他半眯着眼睛,像只懒洋洋的豹子,甩着尾巴逗弄挑衅着敌人,“是吗?”
这剑拔弩张,胤祚熟练的降低存在感。
你俩碰一碰吧,这会儿大哥别说二哥,索额图和明珠都不省心。
也好,这互相一激励,效果翻倍。
有个差不多的比着,也能促进良好竞争。
胤祚默默的站在那,看着他们交锋。
不过,胤祚眨眨眼。
真有用啊,你一言我一语,俩人互不相让,互掀老底,恨不得将对方钉在耻辱柱上永远不下来。
但是,俩人吵着吵着,不知是谁先提的。
“这事总要有个章程,不能这么过去了让六弟受委屈,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自然,还用得着你说。”
胤禔脚一提,步子一跨,将胤礽挤开,就是挡着他。
看不惯,咋滴,就是看不惯他。
“明珠,就是心大了,我可晓得该干些什么,不敲打敲打,真是翻了天了。”
胤禔踢踢腿,将胤祚一揽,“六弟,你就瞧好吧,大哥肯定以你的心情为先,让我六弟受委屈的,一个别想跑。”
说着这话,胤禔还盯着太子,意有所指。
胤礽将他一推,也认真的许下诺言,“不管对方是谁,太子哥哥都不会让六弟受委屈。”
俩人心照不宣,也算有个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