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村里会拜一种蜘蛛，老人们都叫他圣蛛，这种蜘蛛的蛛丝特别纫，特别黏，任何动物一旦碰上，就别想跑。”
“就算运气好没有粘上，但这种蛛的蛛丝也会散发毒气，无色无味，让猎物分不清方向，困死在这儿。”
盘马捶打手中的药材，为被咬的胖子解毒。
“你就是当年考察队的向导盘马。”吴斜看向盘马老爹，突然开口。
盘马老爹手中停顿，抬眼冷冷的看向吴斜，眼中闪过杀意。
“你想杀了我们。”吴斜迎着盘马老爹的目光，毫不退缩道。
盘马老爹听后，低头继续捣药材。
“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让你们知难而退，没想到你们这么倔，非要跟进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你确定要知道吗？哪怕这件事会把我们拖进地狱。”
盘马老爹声音陡然低沉，带着几分警告。
要是换成原来的吴斜可能会被吓住，现在的吴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二楞子。
“我确定。”
月影星疏，吴斜他们出水牛头沟已经是半夜的事。
水牛头沟外，花诡和阿贵正站在沟口。
处理好公司的事，花诡就坐最早的一班机到巴乃。
一进村，他就听到张启灵他们进水牛头沟，到现在还没出来。
阿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原地踱步。
县长说了，这几位贵客不能出事。
现在进了这禁地，他可怎么办。
就在阿贵咬牙，想带人进去的时候，终于，几道身影在月色下隐隐出现。
张启灵一眼就看到阿贵身旁的花诡。
“有没有受伤？”花诡担忧的问。
不怪他有这么大反应，知道张启灵以前受的罪，整整二十年，他的反应不大才怪。
张启灵看着花诡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一暖。
没有人这么担心过自己。
“没有。”
张启灵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花诡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花诡本来是想进去找张启灵，可阿贵说水牛头沟太大，就算进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人，这才在沟外等着。
要是天亮之前，张启灵还不出来。
就算这水牛头沟再怎么大，花诡会发动所有人，把整个水牛头沟一寸一寸翻过来。
手仍有些不自觉地颤抖，那是高度紧张过后的余悸。
众人随着盘马老爹去了他的家。
盘马老爹一路上的目光，都在张启灵身上。
吴斜把昏迷的胖子放在床上。
“他睡一觉就好了。”盘马老爹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三人看向盘马老爹都在等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我可以说，当是我只跟你说。”盘马老爹指着吴斜道。
“为什么？”吴斜不解。
“为你好。”盘马老爹眼神中透露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们在一起，迟早有一方会被另一方害死。”
吴斜眉头拧紧，下意识看向张启灵和花诡。
张启灵神色依旧平静，花诡脸上依旧含笑，只是微微眯眼的眸子，在预示盘马老爹的话让他很不爽。
但为了知道当年的真相，吴斜还是跟盘马老爹上了楼。
“谁都不会害死谁，不管什么时候，有我在。”花诡对张启灵道。
但张启灵显然不是这么认为，这几天足够他想起一些回忆。
记忆里的他，是灾星，会害死所有靠近他的人。
明显他听进去了。
心细如花诡，这次也察觉到张启灵的异样。
他没重申他不会害死所有人，而是开口谈起自己在吴老太太口中听到关于他在九门时期的经历和格尔木疗养院的事。
张启灵听完，低垂眼眸。
“这些记忆很痛苦，还要找下去吗？”
张启灵点头，“找。”
有了记忆，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花诡想一个人被囚禁在那种地方二十年，是如何活下去，还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昔日仇人。
在来巴乃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对付九门的办法，可每一种的不像张启灵。
所以花诡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想问问他。
“那九门你打算怎么办？”
张启灵摇头，九门有好有坏，他们救过他，也伤过他。
“两清了。”他轻声补充道。
花诡懂张启灵的意思。
九门并非完全背叛张启灵，也有解九等人力挺，在一定程度上为张启灵提供了帮助。
如今的两清，恩怨全消，过往的纠葛就此翻篇。
“好。”
张启灵愿意恩怨两消，花诡不会去违背对方的意愿。
但张起山是逃不掉的，九门或多或少要承担代价。
要是较真的说，花诡从青铜门内逃跑，承受天道千年的惩罚不回，一部分的原因，是他自己绕不过自己的内心。
花诡想要自由，也想要爱。
天道给了他爱，却想掌控他。
看似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却剥夺了他的所有。
逃跑的千年里，这是花诡在心底未曾触碰的秘密。
可这些在遇到张启灵的时候变了。
第一次见面，一群放野的少年里，张启灵就那样毫无征兆的闯进花诡的世界。
眼神淡然，毫无欲望。
花诡仅对他有一丝的好奇。
第二次再见面的时候，张启灵浑身脏兮兮的坐在角落被人欺负。
而恰巧花诡得知青乌子为他批的言，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再次看到那双眸子，那丝好奇瞬间点燃。
他把他带回了家。
可能是第一眼的关系，也可能是青乌子批的民，还有可能是在带张启灵回府与他相处的日子。
脑子就是那么突然，花诡想结束这种逃亡的感觉。
他渴望和张启灵在一起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只和他，张启灵。
青乌子的批言，花诡的局中局。
他们再次重逢，一眼就只看到他。
人常说，一眼万年。
于花诡而言，张启灵就这样闯入他的世界。
被他拉下深渊。
花诡目的从未变过。
对解雨臣说的话也是真心。
他用了千年的时光，不去逃避爱不是爱。
解雨臣是黑瞎子的朋友，花诡不希望他也和自己一样。
毕竟，他答应过齐佳的父母要照顾好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