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缓缓消散，纪空青的指尖仍残留着命格碎片的温热。那枚幽蓝色的碎片被收入系统空间后，依旧持续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宛如远古钟表细微的滴答声，隐隐指向更为幽深的方向。
虞红药将灾厄之刃插回背后，刀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隐隐透出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她眉头微蹙，问道：“刚才那些人……是冲着命格碎片来的吧？”
“没那么简单。”谢无尘冷冷开口，目光扫过四周残留的符文，“他们不是一般的组织，有明确的目的，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纪空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调出系统界面，将命格碎片的数据导入追踪模块。不一会儿，一条淡金色的轨迹在他眼前展开，蜿蜒向前，消失在远处的山脉之间。
“方向找到了。”他轻声说道，“他们从这里往北撤了。”
“追。”谢无尘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纪空青抬手拦住他，“他们的防线比预想的要严密，刚才那些只是前锋，核心力量还未现身。”
虞红药冷笑一声：“怕什么？你不是擅长放贷收债吗？让他们尝尝违约的后果。”
纪空青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冷得像冰碴子：“当然，这次连本带利一起算。”
队伍整顿完毕后，顺着命格碎片牵引的轨迹继续前进。山路越来越陡峭，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金属混杂的气味，整个山林仿佛被一股禁忌之力侵蚀。
走了大半天，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座隐藏在群山之间的庞大建筑群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座古老的宗门遗迹，如今已被改造成戒备森严的秘密据点。
“就是这里。”纪空青眯起眼睛，“他们藏在这里。”
“好家伙。”虞红药小声惊叹，“这地方比天机阁还要隐蔽。”
只见建筑群依山而建，外围布满了禁制阵法，空中有数道巡逻的灵光来回晃动。地面暗藏伏兵，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身着黑袍的守卫，手握刻满符文的长枪，一脸警惕。
“防守太严密了。”一名队员压低声音说道，“硬闯的话损失肯定很大。”
“没人说要硬闯。”纪空青淡淡地说道，“先观察。”
他掏出一枚功德币，轻轻抛向空中。系统自动开启隐匿模式，金光如涟漪般散开，将小队成员全部笼罩。几秒钟后，所有人的身形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
“跟紧我。”纪空青低声说道，带头朝一处地势较高的断崖悄悄摸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路线，慢慢靠近目标区域。路上，他们发现了不少怪异的现象——有些地方灵气紊乱得厉害，甚至出现了局部时间倒流的现象；还有些角落无人看守，却布满了复杂的陷阱。
“这些布置……不像是在防外敌。”虞红药皱着眉头说道，“更像是在防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可能两者都有。”纪空青沉声说道，“他们既不想让人进去，也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终于，他们在断崖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据点的布局，清楚地看到中心位置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周围环绕着几十根刻满古老铭文的石柱。
“那是……”谢无尘的目光一紧，“命格抽取阵？”
纪空青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规模不小，至少能同时处理上百个命格。”
“他们想干什么？”虞红药小声嘀咕道。
“不清楚。”纪空青一边记录信息，一边分析周围的能量流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掌握了高阶的命格操控技术，甚至可能掌握了逆转因果的办法。”
“规则失衡……真的和他们有关？”一名队员忍不住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纪空青语气平静，“但他们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还不好说。”
正说着，据点里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几道黑影从祭坛方向飞快掠出，在空中转了一圈，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糟了。”虞红药立刻握紧灾厄之刃，“被发现了？”
“不可能。”纪空青皱起眉头，“隐匿状态没有失效。”
话刚说完，那几道黑影停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仔细一看，是一群全身漆黑的乌鸦，每只眼睛都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监视兽。”谢无尘冷冷说道，“他们早就设置了预警机制。”
纪空青赶紧调出系统扫描功能，果然发现乌鸦体内嵌着微型命格感应器，一旦检测到外来者靠近就会发出警报。
“不能久留。”他低声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暂时安全，但待久了迟早会被发现。”
他们正准备撤离，据点深处传来低沉的钟声。接着，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道紫色光芒，直冲云霄。
“那是什么？”虞红药瞪大了眼睛。
“好像……启动了什么。”纪空青神情凝重，“他们开始行动了。”
钟声不断响起，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能再等了。”纪空青果断下令，“先撤回去，找到突破口再行动。”
众人赶紧沿原路返回，尽量放轻动作。可就在快要离开据点范围时，一个身影突然挡住了去路。
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剑。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沙哑冰冷，带着一股非人的质感。
虞红药下意识拔出灾厄之刃，谢无尘也抽出长剑，随时准备战斗。
纪空青没有动手，静静地看着对方，缓缓开口：“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抽取命格？”
黑袍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自己知道很多，其实……才刚刚入局。”
说完，他猛地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直朝纪空青的面门袭来！
虞红药怒吼一声，用灾厄之刃迎了上去，两股力量相撞，刮起一阵狂风。
纪空青在混乱中迅速启动系统，将所有人拉进短暂的虚空，躲开了致命一击。
“走！”他低喝一声，带着众人迅速撤离。
黑袍男子没有追击，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等所有人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慢慢收回长剑，低声呢喃：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