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青后背狠狠撞向石壁，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儿，视线模模糊糊的，瞧见那道漆黑身影慢慢从虚空中冒出来，大得不得了，光线都被它吞了似的。
“它来了。”虞红药声音低沉，透着紧张，手里的灾厄之刃嗡嗡直响。
旧约和玄袍站起身，脸白得像纸，灵力波动乱糟糟的。阵法中央晶体一碎，整个地下空间都晃起来，裂缝里冒出的金色丝线跟发了疯似的扭动，就像被惹急的毒蛇。
“稳住！”纪空青咬着牙撑起身，体内灵力翻江倒海，系统在他脑袋里一个劲儿地报警。
【警告：核心能量场严重不稳定，因果网络即将崩解】
“不是崩解，是有人搞鬼。”玄袍喘着粗气，记录仪上的数据跳得飞快，“有人用阵法的力量……反向引导因果！”
话还没落，又一股冲击波从虚空深处冲过来，地面裂开大口子，黑色雾气很快弥漫开来。
“所有人守好阵法外围！”纪空青大声吼道，抬手弄出一道灵能屏障，挡住了扑来的黑雾。
虞红药第一个冲出去，灾厄之刃在半空划过，砍死一头从裂缝里钻出来的魔物。黑血溅得到处都是，变成浓浓的烟雾缠上她的胳膊。
“有毒！”她低喝一声，挥刀割断袖口，可皮肤还是变青了。
“我护着你！”旧约跑过去，手里的灵晶放出刺眼的光，照亮了周围好几米。
玄袍蹲在阵法边上，手指在记录仪上快速划拉，脑门上全是汗：“干扰源不止一处，起码有五个主要节点被激活……得赶紧封印！”
纪空青眼神一紧，心里有数了：“是天庭干的。”
“不能让他们如意。”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体内乱成一团的灵力，动用系统权限，把剩下的借贷额度一股脑儿注入阵法剩下的结构里。
【借贷请求已受理，扣除命格碎片1%，当前剩余：89%】
眨眼间，一股强大的灵力冲进他身体，顺着经脉往外涌，灌进阵法基座。
本来快垮掉的符文又发出微弱的光，裂缝里的金线也老实了点儿。
“有效果！”玄袍眼睛一下子亮了。
可紧接着，那道黑影完全现形了——它没五官，就是一团动来动去的阴影，模样模模糊糊，却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威严。
“你们觉得……这样能拦住我？”
声音直接钻进众人心里，震得灵魂都疼。
接着，五道黑光从不同方向射过来，准确地打在阵法边缘的五个关键节点上！
轰隆！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面剧烈摇晃，阵法外围的符文又灭了一大片，金色丝线断的断、扭的扭，像死了的藤蔓一样耷拉下来。
“糟了！”旧约大喊一声，转身去对付扑过来的魔物，手里的灵晶都快烧完了。
“不能再等了！”纪空青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儿，“系统，启动紧急协议，我要暂时冻结所有借贷者权限，收回部分灵根与气运！”
【权限验证中……批准。注意，此举可能导致客户违约率上升】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冷冰冰地说，“只要能守住阵法，违约多少人都值。”
【执行中】
一下子，好多契约在他意识里冒出来，然后被强制切断。大量灵力和气运像潮水一样往回涌，聚在他手心。
他猛地把手按在阵法中心剩下的晶体上，灵力像洪水一样灌进去！
轰——！！
整个阵法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金色丝线重新连起来，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好像在做最后的反抗。
“他在干啥？”虞红药一边砍魔物，一边大声问。
“稳定阵法核心，还能封了天庭的入侵路！”玄袍大声回答，眼里满是惊讶，“可他自己压力也大得很……再这样下去，他撑不住的！”
纪空青脸色越来越白，嘴角流出血来，但他没停。
“旧约，去左边补位，用灵晶保持能量循环！虞红药，右边节点归你，别让魔物靠近！玄袍，接着分析干扰点，找出藏着的第六个节点！”
三人赶紧行动，各管一片地方。
旧约把最后一块高阶灵晶嵌进左边的阵盘，灵力马上稳下来，符文开始有规律地闪。
虞红药站在右边，灾厄之刃一扫，砍断扑过来的魔物的触须，脚下踩着三具黑雾变的尸体。
玄袍盯着记录仪，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对……还有一个点没找到，但肯定在。”
“不用找了。”纪空青声音沙哑，“就在我们脚下。”
话刚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塌下去，露出一条深缝，缝里出现一块刻满古老纹路的石碑。
“这是……”玄袍眼睛瞪得老大，“因果锚点的核心载体？”
纪空青点点头，表情严肃：“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目标。”
黑影好像也感觉到不对劲，发出低沉的吼声：“不能让你完成仪式！”
它一下子张开双臂，无数黑雾变成爪子，朝纪空青抓过来！
虞红药一下跳起来，一刀砍断一只爪子，旧约扔出灵晶，在空中炸开一道强光，逼退了其他攻击。
“时间不多了。”纪空青小声说，手掌贴在石碑上，闭上眼睛。
【系统，启动因果锁定程序，绑定本体与阵法核心，强制重启因果网络】
【警告：该操作不可逆，绑定后若失败，宿主将永久消散于因果长河】
他没犹豫。
“执行。”
下一秒，世界好像停了一下。
接着，天地间传来一声巨响，像敲钟一样。
阵法彻底重启，金色丝线重新编成网，把裂缝一点一点缝上。黑影尖叫起来，身体开始瓦解，最后被拽进裂缝里。
最后一道符文亮起的时候，四周安静下来。
纪空青跪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头贴着冰冷的石碑。
“完成了。”玄袍小声说。
“不，才刚开始。”纪空青抬起头，眼神深邃，“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打响。”
这时，虞红药突然皱起眉头，低头看灾厄之刃。
刀身上，一道陌生的纹路悄悄出现，像某种古老文字，慢慢转动着。
而旧约的灵晶，也在这时无声地碎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