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深夜带着刺骨的凉,林默的纸扎罗盘在街角便利店门口突然停转,指针正对着玻璃门内正在加热饭团的老板。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枚枫叶银戒,正是景门传人的标志,可他胸口泛着的不是景门火的温热,而是机械齿轮的冷光。
“默哥儿,他的心跳声不对。”苏小满的狐尾卷紧地脉灵珠,腕间银坠残片映出老板的胸腔——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嵌着枚核桃大小的机械核心,齿轮转动声透过便利店的玻璃清晰可闻,“像老座钟的齿轮在啃咬生魂。”
哑女小莎突然拽住阿朵的手腕,苇秆在地面划出扭曲的火蝶图腾。阿朵的眉心银饰剧烈震颤,景门翡翠残片在口袋里发烫,竟将便利店的玻璃映成半透明,显形出老板围裙下的机械义肢,关节处刻着与黑门相同的倒转罗盘。
“是景门旁支的气息。”阿朵的声音带着颤抖,“但他的景门碎片...在排斥我的翡翠。”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地打开,老板抬头时眼底闪过机械齿轮的冷光:“四位客人,要买关东煮吗?第二份半价。”他递出的塑料餐勺上,竟刻着与第一卷殷墟鼎相同的死门符文。
当啷——
林默的刻刀本能地斩向餐勺,休门血珠溅在死门符文上,竟让老板的半边脸显形出机械骨架。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穿透机械核心,看见无数细如发丝的机械尸藤正顺着老板的血管蔓延,而在他的心脏位置,嵌着片刻满编号的景门碎片——第19号实验体。
“黑门的碎片融合实验!”她的生门露水泼向老板胸口,竟让机械核心显形出记忆残片:三个月前,老板在巷口捡到黑门的招聘传单,次日醒来胸口就多了这枚核心,“他们把景门碎片和机械核心缝在一起,用生魂当润滑剂!”
便利店的灯光突然熄灭,七个戴青铜面具的机械傀儡从货架后涌出,关节处的惊门符咒与老板的机械核心产生共振。林默这才看清,傀儡手中的关东煮竹签被改造成机械弩箭,箭头淬着与地铁死门印记相同的蛊毒。
“保护老板!”他的刻刀划出双生鱼纹,纸扎饭团突然膨胀成护盾,“阿朵,用景门火切断傀儡的意识连接!小莎,沙脉封锁便利店出口!”
阿朵的银饰爆发出火光,十七只火蝶虚影穿透傀儡胸腔,竟让惊门符咒显形出招聘传单的背面——印着“黑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地下三层实验室”的地址,而在地址下方,用机械齿轮刻着:「第19号实验体,景门旁支,融合进度63%」。
“他们在量产机械传人!”她的景门火点燃货架上的饭团,竟让包装纸显形出更多实验编号,“第18号在静安寺,第20号在人民广场...每个便利店老板都是实验体!”
哑女小莎的苇秆在地面划出沙暴图腾,便利店的瓷砖突然变成沙漠纹路,将机械傀儡的齿轮关节卡死。苏小满趁机用灵视解析老板的机械核心,发现齿轮缝隙里卡着半张工牌,姓名栏写着“王富贵”,正是第一卷中牺牲的景门传人。
“阳哥!”她的声音发颤,“这些实验体的编号,和阳哥在殷墟的机械祭坛编号连续,黑门是在用景门传人当小白鼠!”
老板突然抱住头惨叫,机械核心的齿轮转动声骤然加快。林默看见,他的景门碎片正在被机械核心吞噬,而在碎片深处,显形出个戴黄金面具的身影,正将张阳的伤门血注入核心:“他们在给机械核心打补丁,用阳哥的血稳定融合!”
当啷——
镇魂剑的铜铃在便利店天花板响起,这次带着生魂撕裂的锐响。老板突然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个生锈的打火机,火苗显形出景门火的纹路:“去...地下三层,实验体名单在冷冻库...”话未说完,机械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竟将他的身体震成机械零件。
阿朵接住正在坠落的景门碎片,发现碎片背面刻着“1995.12.22”——正是苏绣娘在南极基地失踪的日期:“绣娘姐当年去过黑门实验室,这个碎片...是她藏在实验体体内的!”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打开,冷风吹进带着机械齿轮的轰鸣。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穿透夜色,看见三个街区外的写字楼顶端,显形出黑门的机械舰队,每艘舰艇的船头都嵌着实验体编号,而在舰队中央,漂浮着个巨大的机械心脏,正在吸收整个城市的景门火光。
“默哥儿,机械心脏的核心...”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是用所有景门实验体的碎片拼成的,阳哥的伤门血是心脏瓣膜!”
林默握紧老板留下的打火机,发现火苗竟能点燃他的刻刀:“阿朵,用你的银饰定位地下三层;小莎,沙脉标记所有便利店的实验体位置。”他望向苏小满,“黑门的碎片融合实验,是在给城市齿轮计划造发动机。”
四人冲出便利店时,街灯突然全部熄灭,唯有便利店的招牌发出诡异的冷光,上面的“24小时”字样正在倒转,显形出“天机阁第五层”的机械字体。苏小满摸着口袋里的实验体工牌,发现背面用景门火写着:「第37号实验体,林继业,融合进度100%」——正是林默父亲的名字。
“默哥儿,地下三层的冷冻库...”她的狐尾卷紧地脉灵珠,“可能藏着阳哥和伯父的机械躯体。”
当啷——
开天刃的光芒照亮街角,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便利店玻璃上的机械爪痕,和地面上未熄灭的景门火苗。苏小满望着手中的工牌,发现编号“19”周围,隐约刻着八族传人的生辰八字,而在林继业的名字下方,用机械齿轮刻着:「双生血是最后燃料」。
她知道,这场便利店的遭遇只是开始,黑门的碎片融合实验早已渗透进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个看似普通的便利店老板、写字楼白领,都可能是机械核心的容器。而他们,必须在齿轮咬合之前,找到阻止实验的方法,否则整个城市的景门传人,都将成为机械心脏的祭品。
午夜的寒风卷起便利店的传单,苏小满弯腰捡起,发现正面印着“高薪招聘便利店店长”,背面的机械地图上,每个招聘点都对应着八族地脉节点。她突然明白,黑门是想通过日常场景的渗透,让机械核心在不知不觉中吸干城市的灵气,就像当年在古楼兰用沙暴掩盖机械舰队。
“默哥儿,传单上的招聘电话...”她指着号码,“和第一卷老沙在鸣沙山的求救信号相同。”
林默点头,刻刀在掌心发烫,休门碎片与传单上的倒转罗盘产生共振:“他们在复制古楼兰的成功经验,用日常场景当伪装,把每个城市变成机械罗盘的零件。”他望向远处的机械舰队,“而我们,要从地下三层开始,拆掉他们的发动机。”
当啷——
便利店的灯光突然恢复,货架上的饭团包装纸重新显形出普通图案,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苏小满知道,那些在黑暗中转动的齿轮,那些藏在普通人胸口的机械核心,都是黑门机械王朝的前奏。而他们,休生双门的传人,将带着景门旁支老板的遗志,在便利店的冷光与机械心脏的轰鸣中,为所有生魂,守住最后一丝自然的火种。
街角的自动贩卖机突然吐出罐可乐,苏小满捡起,发现拉环上刻着与老板相同的枫叶银戒图案。她突然听见心底传来母亲的声音:「景门火的光芒,要照亮每个被机械吞噬的生魂——绣娘」。她知道,下一站的地下三层实验室,将是他们与黑门碎片融合实验的正面交锋,而那里,藏着张阳和父亲是否还活着的终极答案。
当啷——
最后一声铃响消失在便利店的电子音中,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地面上未干的休门血痕,和便利店玻璃上逐渐淡去的机械齿轮倒影。苏小满摸着腕间的银坠,发现残片深处显形出个戴银饰的苗族少女,正对着她露出鼓励的微笑——那是第一卷中牺牲的蛊纸门传人,而在她的胸口,同样嵌着枚编号“19”的机械核心。
她知道,这场与黑门的战争,早已不是八族传人的单打独斗,而是所有被机械邪祟压迫的生魂的共同抗争。而他们,作为休生双门的传人,将带着景门传人的机械心脏,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点燃反抗的火种,直到机械齿轮停止转动,直到所有生魂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