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令台的青石板泛着冷光,每块石板缝隙都渗出缕血丝。张云生的天篷尺往西北角一指,尺身雷纹突然亮起,在地面照出个巴掌大的暗格 —— 那里的石板比别处薄三分,边缘刻着漕运帮特有的 “水纹印”,与陈铁山虚影画的符重合。
“奶奶的!这老陈头还留了后手!” 李二狗的铜钱剑往暗格一挑,剑穗七枚铜钱同时弹开石板,露出里面的油布包。布包上的血手印已经发黑,却在接触铜钱的刹那泛起红光,显形出 “陈” 字烙印 —— 与他爹临终前塞给他的摸金符残片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油布包,圣女血在铃身炸开银花:“是守墓人特制的防腐油布,里面的东西至少封了三十年。” 她轻轻解开布结,三张泛黄的麻纸滑出来,每张纸都用鲜血写着字,墨迹里掺着银铃碎渣,“是血书!用陈把头的生魂血写的,得用银铃血誓才能看全内容。”
第一张血书刚展开,就见字迹突然扭曲,在纸上显形出诡异的阵图 —— 七十三个生魂傀儡围成圈,每个傀儡胸口都插着半枚锁心符,中央的祭台刻着 “长江中流” 四字。“黑煞教想在长江布‘转魂阵’,” 张云生的天篷尺在图上一点,雷法炸开的光点正好落在傀儡眉心,“这些傀儡是用陈铁山部队的半尸化基因炼的,每活一个,就能吸收方圆十里的生魂。”
李二狗的手指突然顿住 “七十三个” 字样上,这数字和他爹渔船的编号相同。他摸出怀里的摸金符残片,往血书上一按,残片竟与血字产生共鸣,显形出更清晰的画面:陈铁山正往士兵体内注射银铃血,“这是守墓人给的保命符,就算成了傀儡,也能留三分神智。”
“是阿娘的血!”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残片,铃身刻的咒文渗出银血,“守墓人银铃血能压制半尸化,陈把头早就防着黑煞教这手!”
第二张血书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长江流域的地图,每个城镇都标着红点,最大的红点在入海口,旁边写着 “黄泉中转站”。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往红点一戳,刀刃映出黑煞教的计划:用生魂傀儡堵塞长江龙脉,引忘川河阴气倒灌,三年内让整个流域变成黄泉路的前哨。
“他们在模仿三百年前的战术。” 史密斯的声音带着寒意,圣言咒在地图上凝成银线,将红点串成锁链,“审判庭当年就是想借长江运送锁心符,被陈铁山的爷爷截获了。” 他突然指向地图角落的漕运码头,“这里的标记和圣言碑的骑士烙印相同,陈家世代都在帮守墓人截黑煞教的货。”
李二狗的铜钱剑突然不受控制,往血书的漕运印上一砸,印泥竟粘在剑穗上,显出层金光 —— 与他爹摸金符残片的光纹完全吻合。“这材质……” 他的声音发颤,想起十岁那年爹往他兜里塞残片时说的话,“这符能认亲,遇到带‘水纹印’的人,就把符给他……”
血书突然剧烈震颤,在地面拼出李二狗父亲的渔船虚影,船板上的漕运印与血书上的印重合,旁边还刻着摸金派的铜钱纹。“你爹是陈家的暗线!”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虚影,“阿娘笔记里说,漕运帮有支‘摸金分队’,专门用寻龙点穴术找黑煞教的据点!”
第三张血书刚展开,就见纸末画着片星宿状的湖泊,每个星点都标着 “黄泉虫卵”,中央最大的星点写着 “母巢?星宿海”。张云生的天篷尺往湖泊中心一按,尺身刻度突然旋转,显形出星宿海的地脉图 —— 那里的阴水与七门都相连,母巢的根须正往忘川河钻。
“是黄河源头的星宿海!” 史密斯的碎骨钥匙往图上一放,钥匙突然发烫,显形出骑士们的遗言,“三百年前骑士团在这里封印过母巢,用了十二人的圣骸当镇物,现在肯定被黑煞教挖出来了。”
血书突然化作银蝶,往密室深处飞去。四人跟着蝶群转过弯,发现石壁上嵌着个铁盒,盒上的漕运印与李二狗的残片严丝合缝。他刚用残片打开铁盒,就见里面躺着枚完整的摸金符,符身刻着 “李”“陈” 二字,背面的铜钱纹与他的剑穗同出一辙。
“是你爹和陈铁山的合符!” 张云生的雷法在符上炸开,显形出最后一段记忆:李二狗父亲的渔船正在江心抛锚,陈铁山往他手里塞铁盒,“这符能破星宿海的阴阵,告诉二狗,摸到母巢就用铜钱剑引天雷,别学他老子当缩头乌龟!”
李二狗的拳头突然砸在石壁上,铜钱剑 “当啷” 落地。他想起爹失踪前说去 “捞笔大买卖”,原来不是去盗墓,是去截黑煞教的虫卵船。“奶奶的!老子错怪他了!” 他捡起摸金符,往剑穗上一扣,符与铜钱瞬间嵌合,发出清越的响,“曾祖父说过,摸金派的符认血脉,这合符认我,说明老子有资格接这活儿!”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石壁的裂缝里钻出无数阴蛊,个个举着半枚锁心符,显然是血书显形触发的机关。最前面的阴蛊突然合体,凝成陈铁山部队的傀儡将军,胸口的 “转魂阵” 烙印正在渗血,手里的铁矛直指李二狗:“叛徒之后,也配用合符?”
“放你娘的屁!” 李二狗的铜钱剑带着合符的金光,往傀儡心窝一戳,“我爹是护脉英雄,比你这提线木偶强百倍!” 剑穗铜钱突然炸开,将傀儡的阴蛊震得四散,“摸金派?破邪!”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阴蛊群,圣女血混着银蝶往蛊虫身上洒:“守墓人?灭蛊!” 银辉所过之处,阴蛊纷纷化作脓水,露出里面的锁心符碎片 —— 编号 “伍”,显然是第五门的钥匙残片。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往裂缝一插,圣言咒的血色圣芒突然暴涨,与李二狗的金光产生共鸣:“圣言?封穴!” 银红色光刃顺着裂缝蔓延,将后续的阴蛊堵在石壁后,“机关是黑煞教设的,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取血书!”
张云生的紫电破煞在掌心凝聚,天篷尺往密室出口一指:“星宿海的虫卵快孵化了,合符显示母巢有‘七星锁’,需要我们四个的力量才能破!” 他望着李二狗手中的合符,“你的金光能引地脉阳气,正好克制阴水!”
四人冲出密室时,地底令台的崩塌已经蔓延到这里,青石板在脚下碎裂,露出底下奔腾的阴水 —— 忘川河的支流已经漫到密室门口。李二狗的合符突然指向北方,符身的星宿海图案正在发光,与黄河的涛声产生共鸣。
“母巢在召唤我们了!” 他的铜钱剑往阴水一挑,金光在水面炸出通路,“奶奶的!老粽子想把长江变成中转站?先问问老子这合符答不答应!”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三人的手腕,铃身刻的长江地图正在淡化,星宿海的标记越来越亮:“阿娘的笔记说,星宿海的阴阵怕‘血亲合气’,我们四个的力量加起来,正好能破七星锁!”
史密斯的碎骨钥匙在掌心发烫,圣言咒的血色圣芒与合符的金光交织:“圣骸骑士团三百年前没完成的事,今天该了结了。” 他望向北方的阴水源头,“审判庭的飞空艇应该也在往星宿海赶,他们想抢母巢的虫卵,用来炼新的圣骸傀儡。”
张云生握紧天篷尺,紫电在指尖跃动。他知道,陈铁山的血书不仅揭露了阴谋,更将李二狗的家族使命与护脉之路绑在了一起。当四人踏过阴水,冲向星宿海时,身后的令台彻底坍塌,而那枚在李二狗手中发烫的合符,仿佛已经感应到母巢的搏动,正等待着用天雷将其彻底摧毁。
黄河的风裹着沙砾吹来,李二狗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怀里的合符。这符比铜钱剑沉得多,沉得像爹的渔船锚链,像陈铁山的誓言,像所有没说出口的守护。他突然咧嘴一笑,铜钱剑往天上一指:“奶奶的!星宿海,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