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在暗红云海中颠簸时,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上的七颗宝石同时亮起,映得甲板上的水珠都泛着金光,其中那颗菱形宝石的光芒格外刺眼,正对着东方血云最浓的方向,像枚烧红的针,要刺破那片粘稠的暗赤色。
“阿珠的雏菊蔫得更厉害了。” 楚瑶的红绸缠着块新船板,“啪” 地拍在楼船侧舷的破洞上,木屑混着海水溅在她的裙摆上,靛蓝色的裙角立刻洇出片深色。海水渗进来的速度慢了许多,但硫磺味却浓得呛人,熏得船尾的雏菊花瓣卷成焦黑的小筒,原本洁白的花瓣泛着淡淡的焦黄,像被灶火燎过。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绷得笔直,指向桅杆顶端 —— 那里的了望哨正指着远方,双手死死扒着木杆,指节泛白,脸色惨白如纸:“了望的说看见座浮岛,岛上的树全是红的,像被血泡了三千年,枝桠上还挂着些破布条,像是…… 像是云岚宗的道袍。”
林墨的雷光剑 “嗖” 地顺着桅杆爬上去,蓝电在木杆上炸出细小的火花,将缠绕的黑色藤蔓烧成灰烬,焦糊味混着硫磺味更难闻了。他站在了望台,雷灵根顺着视线蔓延,穿透血云望见那座浮岛的轮廓 —— 岛上的红色树木枝桠扭曲,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血手,树干上挂着的残破布条在风中飘荡,隐约能看出上面绣着的兰花,是云岚宗的标记。“是血云岛,” 他的声音带着凝重,雷灵根突然剧烈震颤,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岛上的魔气比万魔殿的纯十倍,浓得化不开,像是…… 魔神右眼在喘气。”
秦雪的圣力流苏悬在船尾,银白光芒像羽毛般拂过蔫掉的雏菊。那些焦黑的花瓣在圣力滋养下,竟缓缓舒展开来,只是颜色依旧暗沉,像蒙着层洗不掉的血雾。她的圣瞳穿透血云,看见浮岛中心的黑色祭坛,坛上插着根白骨权杖,杖顶镶嵌的红色晶石里,隐约可见只眼睛的虚影正在缓缓眨动,眼白是浑浊的暗黄,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那就是魔神的右眼,” 她的声音发紧,流苏突然绷紧如弦,“祭坛周围的符文跟万魔殿的锁魂阵很像,但多了些更复杂的纹路,像是…… 无数张小嘴在吸血云的力量。”
楼船靠近血云岛时,秦逸才发现岛上的红色树木并非树叶发红,而是树干里流淌着红色的汁液,像滚烫的血液在木质纹理中流动,顺着裂纹往下渗,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硫磺味,让人几欲作呕,秦逸的光翼都忍不住微微颤抖,金色羽毛上的光纹黯淡了几分。岸边的沙滩是黑色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某种动物的皮毛上,还会微微蠕动,脚边的沙粒甚至会顺着脚趾缝往上爬。
“这些沙子不对劲。” 林墨的雷光剑 “噗” 地刺入沙滩,蓝电在沙粒中炸开,黑色沙滩突然 “咕嘟” 冒泡,无数芝麻大的黑色虫子从沙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爬向楼船,像股流动的黑潮,所过之处,木质船板都被啃出细密的小坑。他的雷灵根顺着剑刃蔓延,在沙滩上炸出道蓝电屏障,“噼啪” 作响的蓝火将虫潮挡在外面,“是蚀骨虫,以骨头为食,被它们爬过的石头都会变成粉末,更别说人肉了。”
楚瑶的青龙虚影突然扑向虫潮,龙爪撕裂黑色的虫群,却被虫子啃咬得发出痛苦的嘶吼。龙鳞上瞬间布满针尖大的伤口,渗出的龙血滴在沙滩上,“滋” 地被沙子吸收,激起更多的蚀骨虫,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这些虫子怕火!” 她的麒麟真火顺着红绸蔓延,在沙滩上烧出道火墙,火焰 “腾” 地窜起三尺高,虫群被灼烧得发出 “滋滋” 的响声,化作股股黑烟,焦味里混着蛋白质燃烧的臭味,“秦逸,快用邪器劈开血云,我们冲进去!再晚阿珠的雏菊就真救不活了!”
秦逸的邪器长剑 “噌” 地出鞘,金色剑光劈开血云,在暗红色的天幕上划出道明亮的轨迹,像在墨池里割开道口子。光纹在剑身上流转,与楼船周围的血云产生共鸣,那些浓郁的血雾竟缓缓退开,让出条通往岛上的道路,边缘的血雾还在 “滋滋” 作响,像被剑光烫到。“跟紧我!” 他的光翼展开,金色羽毛在血云中穿梭,带起的气流将靠近的血雾吹散,露出后面扭曲的红色树影。
岛上的红色树木越来越密集,树干上的红色汁液顺着枝桠滴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哗啦啦” 流向中心的祭坛,水面泛着诡异的油光。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指向棵最粗的红树,金色剑光 “唰” 地劈开树干,里面流淌的红色汁液 “噗” 地溅在剑身上,竟发出 “滋滋” 的响声,像在腐蚀着剑身的光纹,金色光纹剧烈闪烁,像濒死的心跳。“这些汁液是魔神的精血,” 他的声音带着惊讶,指尖的光纹抚过被腐蚀的剑面,“比万魔殿的黑汁腐蚀性强十倍,大家小心,别沾到皮肤上。”
林墨的雷光剑在红树间游走,蓝电将滴落的红色汁液劈成水珠,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染红,蓝电变得黯淡了许多,像掺了血的水。他的雷灵根顺着树根蔓延,在地下触及个坚硬的东西,冰凉刺骨,像是块巨大的晶石,散发着浓郁的魔气,让人头皮发麻。“祭坛下面有东西,” 他的雷灵根突然被股强大的力量弹回,指尖渗出鲜血,滴在地上立刻被红色汁液吞噬,“比万魔殿的魔神雕像厉害百倍,像是…… 活的心脏在跳。”
楚瑶的红绸缠上根红树枝桠,麒麟真火顺着树干蔓延,将红色汁液烧得沸腾起来,“咕嘟咕嘟” 冒泡,像在煮锅血水。红树发出痛苦的嘶吼,枝桠疯狂舞动,像无数条鞭子抽向众人,带着腥风。她的青龙虚影咬住根最粗的枝桠,龙爪用力撕扯,“咔嚓” 声将其硬生生拽断,红色汁液喷涌而出,溅得龙身满是血污,龙鳞被腐蚀得 “滋滋” 作响,冒出黑烟。“这些树是活的,”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红绸因用力而绷得笔直,“它们在守护祭坛,想靠近就得扒层皮!”
秦雪的圣力流苏突然散开,银白光芒像张巨大的网,将周围的红树笼罩其中。圣力与红色汁液激烈碰撞,发出 “噼啪” 的响声,像烧红的铁扔进水里,红树的舞动渐渐缓慢下来,树干上的红色汁液也变得黯淡,像凝固的血块。“它们怕圣力,” 她的圣瞳亮如白昼,看见祭坛上的白骨权杖正在吸收血云的力量,杖顶的红色晶石越来越亮,红光甚至穿透了银网,“快阻止权杖吸收血云,再等片刻,魔神右眼就要睁眼了!”
秦逸的邪器长剑带着金色光纹,劈开挡路的红树枝桠,朝着祭坛冲去。金色剑光与红色汁液碰撞,激起阵阵烟雾,剑身上的光纹被腐蚀得有些黯淡,但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像绝境中不灭的希望。他的光翼展开到极致,金色羽毛上的光纹与长剑共鸣,将周围的红色汁液逼得节节后退,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林墨,用雷灵根干扰权杖的吸收!楚瑶,掩护秦雪净化红树!”
林墨的雷光剑突然射向祭坛上的白骨权杖,蓝电在杖身上炸开,却 “啪” 地弹回,震得他虎口发麻,剑穗上的红绳都断了。但蓝电也干扰了权杖的吸收,杖顶的红色晶石光芒闪烁了下,像接触不良的灯,变得黯淡了几分。“有用!” 他的雷灵根顺着地面蔓延,在祭坛周围炸出蓝火花,形成道雷网,“滋滋” 作响地阻止血云靠近权杖,“再来几下就能打断它的下午茶!”
楚瑶的红绸缠上最靠近祭坛的红树,麒麟真火顺着树干熊熊燃烧,将红色汁液烧得沸腾,树干 “噼啪” 作响,像要炸开。红树发出凄厉的嘶吼,枝桠疯狂地抽打过来,带着红色汁液,却被青龙虚影死死挡住。龙爪撕开枝桠,红色汁液溅在龙鳞上,腐蚀出个个小坑,龙血混着红色汁液流下来,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但青龙虚影依旧毫不退缩,死死守护着秦雪的位置。“秦雪,快!我这龙鳞快被腐蚀透了!”
秦雪的圣力流苏织成张巨大的银网,将祭坛笼罩其中。银白光芒与红色晶石的红光激烈对抗,整个浮岛都在颤抖,脚下的地面 “咚咚” 作响,像有巨兽在地下奔跑,红树的舞动越来越缓慢,树干上的红色汁液渐渐凝固,像干涸的血痂。她的圣瞳穿透银网,看见红色晶石里的眼睛虚影正在挣扎,眼白上的血丝越来越密,像是要冲破晶石的束缚。“秦逸,快用邪器长剑刺向晶石!它快撑不住了,眼珠都在出血!”
秦逸的邪器长剑带着全身的力量,刺向祭坛上的红色晶石。金色剑光与红色晶石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像两块巨石相撞,整个祭坛都在摇晃,地上的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将四人围在中央,像个巨大的血茧。红色晶石裂开道缝隙,里面的眼睛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涌出,像无数条小蛇扑向众人,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是魔神的怨念!” 秦逸的金色魂契突然飞出,贴在黑色雾气上,光纹像张网将雾气罩住,雾气在网里疯狂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大家屏住呼吸,别被怨念侵入识海,会被它啃掉七情六欲!”
林墨的雷光剑在雾气中炸开,蓝电将黑色雾气劈成碎片,却在落地前重新凝聚,变得更加浓郁,像滚雪球似的。他的雷灵根顺着地面蔓延,在祭坛下炸出个大洞,泥土飞溅中,块巨大的黑色晶石露了出来,散发着比红色晶石更浓郁的魔气,让人头晕目眩。“这才是魔神右眼的本体!” 他的声音带着震惊,指着黑色晶石上的纹路,“红色晶石只是个装眼珠的盒子!”
楚瑶的青龙虚影扑向黑色晶石,龙爪撕裂周围的黑色雾气,却被晶石的魔气灼伤,发出痛苦的嘶吼,龙爪上冒出黑烟,像被硫酸泼过。她的红绸缠上秦逸的腰,将他往黑色晶石的方向拉,麒麟真火顺着红绸蔓延,在晶石表面烧出个小坑,黑色晶石 “滋滋” 作响,冒出黑烟。“快用邪器刺向晶石!只有它能消化这股魔气,别犹豫!”
秦逸的邪器长剑带着金色光纹,狠狠刺入黑色晶石。金色与黑色激烈碰撞,整个浮岛都在剧烈摇晃,红树纷纷倒下,红色汁液流满地面,像片沸腾的血湖。黑色晶石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的眼睛虚影发出最后的嘶吼,声音凄厉得像无数人在同时尖叫,黑色雾气渐渐消散,被邪器长剑吸收,剑身上的光纹越来越亮,像要燃烧起来。
当一切平息,浮岛的红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绿色,叶片上还挂着红色的汁液,像洗不掉的血渍。祭坛上的白骨权杖化作粉末,被风吹散,黑色晶石也变成块灰白色的石头,与青云山挖出的左眼晶石如出一辙,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丝。秦逸握紧手中的邪器长剑,剑身上的七颗宝石更加明亮,其中那颗菱形宝石的光芒与灰白色石头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红光,像两颗心在同频跳动。
“终于找到了。” 林墨的雷光剑插在地上,蓝电渐渐平息,他的脸上带着疲惫,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汗水混着泥土流下来,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魔神的右眼,终于被我们端了老窝。”
秦雪的圣力流苏轻轻拂过灰白色石头,银白光芒让石头表面的黑色纹路渐渐淡去,露出下面细密的晶体结构。她的圣瞳望着石头内部,那里的眼睛虚影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红光,像颗沉寂的星辰,不再闪烁。“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声音带着凝重,指尖划过石头表面的裂痕,“魔神还有其他分魂,我们只是走完了万里长征的一小步。”
楚瑶的红绸卷着朵重新绽放的雏菊,走到秦逸身边,花瓣上的血雾已经散去,恢复了洁白,只是花心还带着点淡淡的红,像哭过的泪痕。“至少我们又前进了一步,” 她的笑容带着欣慰,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点灰尘,青龙虚影在她身后轻轻摆尾,龙鳞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接下来,该去寻找其他分魂了,总有一天能把魔神的零件全拆了。”
秦逸望着远方渐渐散去的血云,天空露出淡淡的蓝色,像块被洗干净的蓝布。他握紧手中的邪器长剑,感受着里面蕴含的强大力量,剑身上的光纹与他的心跳同频。
海风拂过浮岛,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与邪器长剑的金芒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充满希望的歌谣,在空气中轻轻回荡,伴着远处楼船上传来的阿珠的笑声,格外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