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
刘三蛋目光一扫迎面跋涉而来的苏哲们,但没看到香香郡主的半点身影。
“可否遇见郡主?”
废话,纯属废话。
话一出口,刘三蛋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大废话。
也只有他才清楚,苏哲这是去何家大院接叶刘氏,后来被香香郡主派人追回来的。
“怎么?”
行迹狼狈不堪,一脸疲倦的苏哲,一头雾水地反问道:“郡主不是被你接走了吗?我得到郡主的口信,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郡主不见了,我们这也在找!”
一脸沮丧的刘三蛋,低头嘟囔了一声。
“刘三蛋,你个狗东西!”
瞬间暴怒的苏哲,“仓啷”一声抽出佩刀,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刘三蛋的马前,手中的佩刀直指刘三蛋的胸口,冷声道:“你,弄丢了郡主?”
刘三蛋点点头。
“混蛋!”
苏哲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身后跟着的卫兵,也都佩刀出鞘,把刘三蛋团团围在中间。
哗啦啦!
卫兵们的举动,瞬间激怒了血卫军,一排排长枪,直接顶在二十三名卫兵的后脑勺上。
“都把火器放下!”
刘三蛋见状,扬手暴吼一声,血卫军们相互对视片刻,这才把枪口移开了卫兵们的脑袋。
“你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眼赤红的苏哲,带着颤声又是一问。
“嗨!”
懊恼不已的刘三蛋,翻身下马后,这才把到了温泉行宫后发生的一切,大致上说了一遍。
“郡主就这脾气,我也没办法。”
刘三蛋双手一摊,终于说了句靠谱的话。
苏哲一摆手,卫兵们这才佩刀回鞘,茫然地打量着同样一脸着急的血卫军们。
其实,卫兵们心里都清楚,这些血卫军们,此刻的心情和他们并没什么两样,都为郡主的失踪而发愁。
“走,边走边找!”
沉思片刻,苏哲终于又开口了。
一行人纷纷上马,稍稍偏离了来时的路线,继续返回搜索地上的足迹。
两队人马合在一起,直到傍晚,也没发现新的线索。
回到银滩城后,周钊立刻安排了饭菜。
望着满桌的酒菜,一脸官司的苏哲,却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苏将军,先用饭吧!”
刘三蛋一脸歉意,督促苏哲和他带着的卫兵们先吃饭。
苏哲目光冷冷,转头看向刘三蛋,沉声道:“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人的,既然郡主是从什么狗屁行宫走失,那你带本将去那个行宫看看!”
此言一出,刘三蛋大惊,就是周钊,面色也不自然起来。
要知道,香香郡主是出了行宫才失联的,又不是在行宫里面走失。苏哲的目的,说不定就是要去找叶刘氏的麻烦。
如此嫌疑,谁敢答应?
叶刘氏眼下已经脱了奴籍,这个身份不要紧,更要命的她可是叶十三的母亲。
如果让苏哲前去温泉行宫一闹,再搞出些什么不好的事的话,就他们这些人,如何向叶十三交代?
苏哲目光一瞥身边的二十一名卫兵,沉声又道:“吃吧,你们先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去那个行宫。”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卫兵们,低下头来就大吃起来,片刻功夫,满桌的饭菜被一扫而光。
“苏将军,你应该信得过小的,郡主走失,小的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周将军也派了不少的人手,现已四处寻找郡主的下落。”
刘三蛋腆着脸,把一只白面馒头塞进苏哲的手中,让他不要一意孤行去温泉行宫。
这下,苏哲倒也没有客气,一口气吃掉了六个馒头,又接连喝了三碗糊糊汤。
吃饱喝足,苏哲面色一变,向身边卫兵们吼道:“出发,找不到郡主,你们还想睡觉歇息?”
其实,卫兵们吃饱喝足后,各自检查着各自随身所带的兵器,没有一人准备在此歇息的迹象。
呼啦啦一下,这边身背硬弓,腰悬佩刀的卫兵,齐刷刷站了起来。
“苏哲,你这是要去哪里?”
周钊急了,拦在前面就是一问。
“郡主赌气出走,和叶老夫人并无多大关系,还请苏将军不要鲁莽!”
刘三但心头一凛,也站起来给周钊帮腔。
苏哲一脸严霜,嘴角一阵抽搐,咬着牙冷冷说道:“我要搜查那个温泉行宫,包括它外围二里内的任何角落,至于叶老夫人如何想?这和我无关,我是朝廷兵马司的人,不是叶统帅的部下,担任郡主的卫队长,就是要替郡主的安危着想。”
说完,苏哲大手一挥,挺胸就往外走。
这番话,居然将周钊和刘三蛋驳得哑口无言。
“快跟上!”
周敬向刘三蛋使个眼色,让刘三蛋跟着苏哲,生怕香香郡主的卫队长会干出何等出格的事来,到时候怕不好收场。
“记住了,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周钊盯着刘三蛋的脸,话里有话的又是一句。
神情严肃的刘三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要是苏哲有任何的过激行为,血卫军当可加以制止。
反正,香香郡主的下落,得抓紧了寻找,但也不能让苏哲做出任何伤害叶刘氏和彩儿的事情来。
此时的温泉行宫,灯火一片通明。
到底是温暖湿润的地带,桌上摆着几盘碧绿诱人的蔬菜,这个季节能有绿叶菜食用,那可真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叶刘氏完全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举手投足,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记住了,这青菜,要用熟油翻炒才行,可不能过了火候。”
“还有,这熬粥,不是说把米煮熟就成,得文火慢炖,这样熬出来的粥饭,才能绵糯爽口。”
“看看,这腌菜,得用清水多泡,洗净多余的盐分,再切细丝,你自己看看,这和猪食有何区别?”
“还有,这窝头,必须要小,鸡蛋大就刚好,你看你,这窝头都赶上拳头大了,让人如何下得了口去?”
指着桌上的饭食,慢斯条理的叶刘氏,劈头盖脸就对桌前低头站着的贾迎福一通收拾。
“老夫人息怒,小的记住了!”
双腿都差点打颤的贾迎福,唯唯诺诺地应着声,完全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下去吧!”
叶刘氏扬扬手,如释大赦的贾迎福,躬身就退了出去。
“娘,这饭食,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彩儿一脸的不自然,怯生生的就是一句。
“唉!”
叶刘氏望了彩儿一眼,叹口气后又道:“你从小患有眼疾,故无法读书,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好端端的肉和菜蔬,竟然被他们这等劣厨,糟蹋成这样,这岂不是暴殄天物?”
到底是太子太师叶铎的夫人,这一张口,就对眼前的饭食,挑出了如此之多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