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血卫军,说干就干。
不大时候,已经把二里地范围内,凡是和山口接壤的地方,全部给包围了起来。
剩下刘三蛋带着的那一百血卫军,立刻回到行宫内,准备早上进山搜查时所用的工具。
天还没亮,火把,镐头,绳索,都被带到现场。
由于是水气太盛的缘故,已经是卯时了,头顶的天空,还是灰黑一片,崔明贵亲手举着一支羊油火把,目光一扫眼前的血卫军,“都盯仔细了,一路上注意两侧岔道,但凡能藏匿、行走的区域,都不能放过一处,若是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就地射杀。”
有崔明贵下令,就没刘三蛋和苏哲什么事了,不过二人还是带头走在最前面,生怕漏过一处可疑之地。
山道崎岖,越来越难走,加上视线受阻,行军是慢如蜗牛。
看得出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路,所谓的路,也只是出入的次数多了,踩出来一些便于行走的痕迹而已。
不过,进入山口,就是怪石嶙峋的峡谷,而这种峡谷没有固定的走势,弯弯曲曲,进入的道路也是高低不平,说白了这就不是路。能爬上挡在眼前的巨石,就能继续行走一段。能跨过眼前的壕沟,又能行走一程。如此反反复复,一个时辰过去,已经到了晨时,头顶才出现一些微弱的光亮。
如此算来,这一个时辰,他们走了还不足十里地。
崔明贵抬头看了看天,扬起一只手说道:“所有照明之物,尽数熄掉,搜查途中,严禁高声喧哗,违令者,斩!”
这可真是催命鬼!
就连说话的口气,也都和叶十三一样。
不过,就是没有重申这些,军纪严明的血卫军,那是轻易不会犯错的。
霎时,所有的火把,灯笼,都被熄灭。
走在最前面的血卫军,手里的战刀,不断地探测着一路出现的草丛,洞孔,只要是能藏匿一个人身面积的地方,都用战刀插进去查验。
如此地毯式推进的搜查方式,就是一只兔子和山鸡,都逃不脱这种细致的搜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进度还不足二里地,苏哲有些慌了。
如此深度的区域,何时才能搜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就是有了蛛丝马迹,那也是继续深入跟踪下去才是。
“有情况!”
突然,刘三蛋趴了下来,像狗一样在眼前的乱石中嗅个不停。
这一声,崔明贵和苏哲都围了过来,只见刘三蛋两根手指间,夹着一根鸟类的羽毛。
“这有何稀罕?一根鸟毛而已,山中出现此物,更是平常不过了。”
一名卫兵小头目,凑上前来,瞅着刘三蛋手指夹着的那根羽毛,就是一句嘟囔。
刘三蛋从地上趴了起来,目光冷冷看向卫兵小头目,把那很长约半尺,宽约一寸的褐色羽毛,举在苏哲眼前,道:“苏将军,让你的人看看,这是何物?”
“羽毛啊!”
苏哲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刘三蛋嘴角扬起一丝不屑,轻蔑地又道:“就是头猪,也认得这是一根羽毛,可小的想问,这是何物身上的羽毛?”
话音一落,苏哲就怒了,瞪着眼睛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此等羽毛,不是鸟身上掉下来的,难道是你边军身上拔下来的?”
带着火气的苏哲,张口就是一句。
崔明贵狠瞪苏哲和那个小头目一眼,沉声怒道:“你们嚷个屁,听刘三蛋的!”
连崔明贵都这样说了,苏哲再是一脸的不服气,但也拿崔明贵没办法。
刘三蛋嘴角一拧,举着那根羽毛,沉声道:“都看好了,这玩意,不是雁毛,也不是野鸭的毛,更不是鸽子雪鸡之类的毛,它可是家养鸡的毛!”
家养鸡的毛?
笑话,这地方,家鸡如何跋涉到此?
要是有鹰鹞抓了家鸡吃了,肯定是有一窝毛的,不可能留一根在地上。
再说,宁鹘百姓多游牧,没有饲养家禽的习惯。
倒是一些半农半牧之地的百姓,也像大夏人一样饲养家禽,可他们的居住地,离这里起码有上百里地,家禽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刘头,你是说,我们行宫的鸡被盗了?”
一名驻守行宫的血卫军挤出人群,插嘴就是一句。
“没错!”
刘三蛋嘴角一柠,得意道:
“方圆百里,也只有温泉行宫有饲养家禽的,赫拉尔当初引进了不少大夏人的习俗,行宫里的建筑就是。还有开垦出来的菜地,饲养鸡鸭,这都是供他的王宫食用。看来,行宫没有看管好鸡鸭,让鸡鸭到处乱跑,说明有之前的侍卫接近过行宫外围,顺手抓了只鸡走了。”
“当然!”
刘三蛋目光又扫眼前众人一眼,继续道:“这根鸡毛,就是他们返回途中,由鸡身上掉落在此,说明他们接近过行宫,又从此地返回。”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面面相觑。
行宫周围多水,鸡鸭到处乱跑也是常态,但从掉落在十几里外深山中的一根羽毛,就能认出是来自家鸡身上,而且还推断出,那些侍卫曾经到过行宫外面伺机行事。
最大可能就是,早有一些侍卫,趁黑潜伏在行宫入口不远处,伺机偷窃行宫内的食物。
不料发现行宫里面戒备森严无法硬取,又恰好赶上香香郡主出来……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苏哲一阵激动,道:“刘头的意思,那些人肯定是来过了?”
“没错!”
刘三蛋自信地点点头,“如是这样,他们不会久留此地的,说不定会很快转移。”
此言一出,崔明贵目光一扫眼前耸立的怪石,道:“都散开了,人手分为五组,只要是能攀越、能趟水、能通行的地方,分开搜查,发现敌情及时明枪示警。”
片刻间,总共六百血卫军,霎时就分成五组,每组一百人,四散开来开始搜索。
刘三蛋当然带着行宫的一百血卫军,从最宽的一处地方继续向前搜索。
崔明贵和苏哲,当然和卫兵们跟在刘三蛋身后。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不过,脚下的路,却是好走了不少,地势相对也开阔了一些,原本茂密的灌木,居然被人为地砍出了条路。
根据那些灌木断茬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前砍伐的。
“刘头,有情况!”
随着侧面一名卫兵的惊叫,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