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安蹲在那里,浑然不知危险将至。
李铁龙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仿佛看见了陈建安鲜血喷溅的场面。
哪知道,就在刀子将要刺中的一颗。
背对着他的陈建安,突然向旁边一闪。
“唰……”
刀子擦着陈建安侧面而过,只刺中了空气。
李铁龙的身体却还保持着惯性,向前冲去。
他想要收脚,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李铁龙大头朝下掉进了水里。
“啊,我不会游泳!”
“救命!”
李铁龙使劲扑腾着,满脸惊慌。
“跟踪我一天了,累了吧。”
陈建安这时缓缓站起了身子,面带冷笑。
李铁龙一滞。
本来还想狡辩,没想到陈建安早就发现自己了。
那他刚才是在故意耍自己?
想到这,他怒火中烧,眼睛满是恨意。
“咳咳……”
一口凉水,把李铁龙呛得恢复了冷静。
“陈建安,救救我。”
“以后杏花就是你的,我再也不跟你抢……”
“咳咳咳……”
李铁龙又喝了一大口水。
他现在只想活下来。
“死到临头还不明白。”
“杏花嫂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是一坨狗屎,只会恶心人。”
“信不信你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乎?”
陈建安冷冷说道。
他这些话,简直杀人诛心。
李铁龙这一辈子,可以说人弃鬼厌。
死了之后,真没人会掉一滴眼泪。
“可恶!”
“陈建安,等我上去,非杀了你不可!”
“你给我等……咕噜噜……”
这个池塘的岸边也有三四米深。
李铁龙不会游泳。
虽然挣扎着漂浮了一会,可是几口水喝下去,很快呛得缺氧,身体逐渐沉了下去……
陈建安就这么冷冷看着他,直到最后一点涟漪消失。
眼看要下雨,也没了捕鱼的兴趣。
将东西收拾好,往外走去。
当他骑车回到家,天空咔嚓一声巨响。
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场大雨,将会抹去所有痕迹。
没人知道,村里那个人人厌烦的二流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池塘里。
很快他的尸体就会被动物们啃食干净,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
周黄河家。
屋外瓢泼大雨,屋内却是热气腾腾。
炕桌上摆放着各种酒肉。
周黄河、周小川、陈木生、陈建柱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今天陈木生是来送礼的。
他拿来了两斤猪肉,两瓶好酒,四根麻花,还有五斤鸡蛋。
这些东西,可下了血本。
他虽然从陈建安那里收回了欠款,可并不甘心。
“村长,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除掉陈建安那个祸害。”
陈建柱端起酒杯。
“你会不会说话,陈建安是什么东西,也配我爹操心?”
周小川不乐意了。
似乎让周黄河出手对付陈建安,是掉了身价。
“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灭了他!”
周小川滋溜把酒干了。
“小川说得在理,陈建安那个病秧子,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陈家的族人,哪个看得上他?”
陈木生给傻憨憨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借口对周小川说道。
“只不过……”
接着,他话锋一转。
“他脑子疯疯癫癫,见人就砍,终究是村里的一个祸害。”
“长期下去,对村长的声望也有影响啊……”
陈木生比他儿子狡猾。
他也想对付陈建安,却一副为周黄河着想的意思。
周黄河夹了一口炒鸡蛋,嘴角冷笑。
“陈木生,你不就是图你弟弟家的房子吗?”
他一口道破了陈木生的真实意图。
陈木生脸色顿时尴尬。
不过他老奸巨猾,很快调整过来。
“村长声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他恭敬地举起酒杯敬酒。
“切,小河沿村这点事,都装在我爹肚子里呢!”
周小川仰起嘴角,替他爹自夸。
“陈建安那小子不守规矩,破坏村子秩序,确实是个祸害!”
周黄河沉声说道。
然后,就闭上了嘴。
陈木生吧嗒了一下嘴。
这周黄河也奸猾着呢。
他只说陈建安是祸害,却不说怎么除掉他。
就算以后出什么事,也赖不到他头上。
周小川却是个藏不住事的。
“呵呵,你们为了一个病秧子,愁什么?”
“我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
周小川满脸自负的表情。
只是他现在屁股上被陈建安砍的伤口还没好,只能蹲着吃饭。
实在影响形象。
“有周大少出手,那一定没问题了……”
陈木生赶忙吹捧,端起酒杯敬酒。
“对了,明天正好你当班,我去仓库取一千斤粮食。”
周黄河突然说道。
“哦,好。”
陈木生微愣,很快反应过来。
周黄河把村里的仓库,当成他自家的。
隔三岔五,就取点粮食。
有些是用来送人,大部分都偷偷卖了。
陈木生之所以能跟村长心腹马老三一起当这个仓库保管员。
就是因为他懂事,从不乱说话。
每次周黄河取完粮食,也能赏他个十斤八斤的玉米面。
所以他家才不愁吃的。
陈木生父子故意吹捧,周小川自吹自擂,周黄河习惯了被人捧着。
四个人其乐融融,将两瓶高度数白酒全都喝光。
“咣当!”
周小川爱喝酒,却没什么酒量,率先醉倒下去。
他醉眼朦胧,做起了美梦。
梦里,他将陈建安收拾掉,获得了他打猎的方法。
然后,又把美若天仙的柳青伊娶了当老婆。
洞房花烛夜,他一件件拔掉美人儿的衣服……
“嘿嘿嘿……”
周小川一阵傻笑,嘴角还流着口水。
“他娘的,丢人现眼的东西。”
眼看周小川酒后失态,周黄河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个、村长,我们就先回去了……”
“明天咱们仓库见。”
陈木生很有颜色。
拉了一把还贪吃肉的儿子。
“行,你明天先把帐做好,我到了以后立刻装粮食。”
“记住,别被人发现。”
周黄河很谨慎,所以这些年都没出什么事。
“您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当当,村里那些大老粗,哪个会看账本啊?”
陈木生笑道。
出了门,陈建柱不禁心疼起来。
“爹,咱今天花了这么多钱,白糟践了。”
他瓮声瓮气地埋怨。
“你一个大老爷们,眼窝子咋这么浅?”
“这不叫花钱,这叫投资!”
“把村长伺候好了,以后陈建安被除掉之后,他的房子不还是咱们的吗?”
“这个村子里,终究还是周黄河说了算!”
陈木生看得很明白,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
“咦,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真希望陈建安早点被收拾啊……”
陈建柱摸着头上的伤口,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