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央的青石板地上，几道身影正激烈缠斗。
几名修士手持长剑，剑气凌厉地劈向对面的妖兽。
那几只妖兽形态各异，一只是皮毛灰黑的狼形兽，獠牙外露；另一只长着尖角的棕熊妖兽则咆哮着冲撞，把旁边的货摊撞翻了半边，竹筐里的果子滚得满地都是。
周围早已围满了路人，有人踮着脚往前凑，有人捂着孩子的眼睛往后退，议论声和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
“嗤啦——”
一道剑光闪过，狼形妖兽躲闪不及，脖颈被利刃划开，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
为首的修士抬手抹去剑上的血污，又转向剩下的妖兽。
刚跟着人流挤到广场边缘的凌疏妡，恰好撞见那妖兽被斩首的瞬间。
温热的血溅在青石板上。
第一次见血，凌疏妡被吓到，瞳孔猛地收缩，脚步瞬间被钉在原地。
慕曦媃站在她身侧，也看到了这一幕，眉头轻轻蹙了下，但很快松开——
她只是愣了愣神，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
片刻后，剩下的妖兽被修士们解决干净。
修士收剑入鞘，对周围的狼藉视若无睹，转身便离开了广场。
凌疏妡还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慕曦媃轻轻牵住她的手。
“别看了。”
两人走到街角的茶摊旁，慕曦媃看到一位正在收拾茶具的老伯，走上前微微欠身。
“你好老伯，刚才广场上的修士和妖兽……我们初来乍到不太了解，想请问他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老伯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擦着茶杯笑道：“这是宗门修士在讨伐妖族呢。”
慕曦媃微微皱眉，没再说话。
老伯见状，又补充道：“也不是平白无故动手的。听说最近有些妖兽闯进人族的领地，这些修士正好路过，就出手清理了。”
慕曦媃道了谢，刚转身，手腕就被凌疏妡轻轻抓住。
“妖兽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人族领地来，更何况是这种繁华的地方。”凌疏妡的声音很轻。
慕曦媃挑了挑眉，
“那……想跟上去看看究竟吗？”
凌疏妡愣了一下，看向她：“可是你……”
“担心我没修为？放心，我只是不能施展修炼功法，基本功还是有的。”
两人循着修士离开的方向追去，可没走多远，就看到那群修士脚下凝出剑形，纷纷御剑而起。
“追不上了？”慕曦媃望着天空。
凌疏妡却闭上眼，指尖轻轻颤动。
她能隐约捕捉到那些修士残留的灵气轨迹。
“往城外去了，我能感觉到。”她睁开眼，拉着慕曦媃往城门的方向走。
慕曦媃被她拉着走，脚步有点拖沓，无奈地开口：“人家御剑飞行，速度那么快，咱们能追上吗？”
凌疏妡闻言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地面，小声应道：“好像是……有点难。”
她微微抿着唇，眉头轻蹙的样子，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左思右想，凌疏妡忽然抬起头看向慕曦媃，眼神里带着点懵懂的期待，
“那你会御剑飞行吗？”
慕曦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我会啊。”
上一世确实飞过，但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配剑。
“我不会，”凌疏妡摇摇头，声音轻了些，“但你可以教我吗？。”
“行啊，”慕曦媃爽快应下，随即又问，“不过你有剑吗？”
下一秒，凌疏妡抬手在身前一晃，两柄剑便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一柄泛着血色寒光，一柄如覆白雪。
血魇和雪吟。
差点忘了，凌疏妡真有。
慕曦媃接过血魇，指尖触到冰凉的剑身，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琢磨起来。
【我记得御剑得先剑心相通才行……可这剑本来就不是我的，能成吗？】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慕曦媃将一丝灵力缓缓注入剑中。
没想到血魇竟轻轻震颤了一下，剑身泛起淡淡的红光，还主动往她掌心靠了靠。
显然是听了使唤。
【应该是娜绮梦给的特权吧……】
慕曦媃松了口气，指了指凌疏妡手里的雪吟，
“就这样，你试着用灵力控制它，让它先浮起来看看。”
凌疏妡点点头，依言将灵力注入雪吟。
雪吟立刻像有了生命般，从她掌心轻盈地浮起，还温顺地转了个圈。
慕曦媃看得微微睁大了眼，心里暗惊：
【她这是……和两把剑做到剑心相通了？不对……应该是剑的原主人早就设定好了，让她能直接操控。】
慕曦媃看着浮在半空的雪吟，对凌疏妡扬了扬下巴：
“试试能不能让它带你飞起来。”
凌疏妡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踩在雪吟的剑身上。
她刚站稳，雪吟就带着她慢慢往上升，离地面渐渐有了半尺距离。
“我去，天才。”
可她话音还没落，凌疏妡脚下的雪吟突然晃了一下。
身体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呀”地轻呼一声就往下掉。
慕曦媃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将她接住。
凌疏妡靠在她怀里，咽了咽口水，
“站不稳。”
慕曦媃看着她手里还在轻轻晃动的雪吟，心里暗笑，
【我就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学会御剑。】
慕曦媃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要不……我带着你飞？”
凌疏妡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探究。
被这么一看，慕曦媃反而有点不自在了，干笑两声。
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
凌疏妡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干脆：“行。”
......
另一边，郗霖手里攥着个红透的苹果，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刚经过刚才的广场，就看到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杂役正拿着水桶和布巾，蹲在地上擦拭残留的血迹。
暗红的血渍渗进青石板的纹路里，得用劲才能擦淡些。
郗霖脚步顿了顿，看着那片还没完全擦干净的地面，愣了片刻。
这时才忽然想起慕曦媃和凌疏妡。
他下意识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扫过周围，却没在附近感知到两人的气息。
“她们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