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是她的人,说是她的心腹也不为过,但是现在,秋月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戕了!
但沈贵人却不敢找任何人的麻烦。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秋月是有问题的,如果秋月没有问题,她不会选择自戕。
秋月撞击桌角瘫倒在地上,额头上瞬间就渗透出了大量的鲜血。
整个房间被浓郁的血腥之气弥漫。
姑苏燕脸色阴沉如墨,轩辕知宁一脸诧异,“这……这是唱的哪出跟哪出啊?”
姑苏燕双眸眯紧,死死盯着轩辕知宁。
轩辕知宁却并不在姑苏燕的目光,甚至还一耸肩,颇为惫懒地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姑苏燕直视轩辕知宁的眼睛慢声说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轩辕知宁神色倒是淡定,“我刚才腹中不适,出恭去了。”
轩辕知宁懒洋洋地说完,走到轩辕知临跟前,挨着轩辕知临坐下,“二哥,我就出去一会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轩辕知临凝视着轩辕知宁的眼睛,淡声说道,“父皇被人下毒了。”
轩辕知宁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什么?!竟有这事儿?谁干的?!”
轩辕知临盯着轩辕知宁那张脸,脸上的愤怒好似凝成了实质,不过,太过刻意。
轩辕知临没有点破,只是轻声说道,“刚查到跟秋月那个丫头有关,那丫头便自戕了。”
轩辕知宁拧起眉头,“一个下人而已,怎么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让大理寺卿来查!”
“一定要把幕后指使的人给揪出来!”轩辕知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胆敢谋害父皇,就算她死了,也要诛她九族!”
轩辕知临微微眯起眼睛,没有接话。
这皇宫之内,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更不可能有什么信任。
一个个全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戏精。
姑苏燕微微眯起眼睛,叫人将秋月的尸体拖下去,又让人打扫了房间,这才转身看向轩辕知宁,“三皇子说得对,有人胆敢谋害皇上,是一定要把那个人给揪出来的!”
“来人,去请常大人进宫!”
姑苏燕沉着脸,吩咐人去请大理寺卿常绝。
眼角的余光却是轻飘飘地瞥向了轩辕知宁。
轩辕知宁却是半点都不心虚,甚至还目露焦灼地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皇帝,“父皇没事吧?”
皇后淡声回道,“幸亏了莫神医在这里,皇上已经没事了。”
“皇上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江扶月起身,就要带莫争锋离开。
皇后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上现在还没有醒,给皇上下毒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三位暂时还不能离开。”
“皇后这话什么意思?”江扶月眸子陡然便是一冷。
“没什么意思。”皇后轻嗤一声,“荣乐郡主急什么?皇上和太子可还没有醒呢!莫神医怎么能离开呢?”
江扶月幽幽看了一眼皇后,“我怎么可能不急呢,才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是有人给太子下毒,又是有人给皇上下毒,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光是听着就心惊胆战的,还是早点回去避避嫌的好!”
江扶月半点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把皇宫里这点龌龊事给说了出来。
虽然江扶月说的是事实,但江扶月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她还是心里不痛快。
“荣乐郡主这话说的,若是没有做什么,何须心虚?”皇后懒洋洋地掀起了眼皮,话里有话。
江扶月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皇后,“心虚?呵!我荣阳王府光明磊落,从不曾做过那些阴险狡诈之事,行得正,站得稳,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有些人,总想着朝别人身上丢泥巴,终日里狗狗祟祟。不干人事!”
江扶月一句话不让,就差指着皇后的鼻子骂她不当人。
皇后被气得肺疼,偏偏江扶月没有指名道姓,她又不能凑上去捡骂。
皇后正不知道如何回怼的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一袭白衣的林岫白与常绝并肩走了进来。
见到林岫白跟常绝一起进来,皇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林岫白像是没有看到皇后脸上的不快,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江扶月身边,大大咧咧地说道,“皇上病倒这可是大事,我身为皇上的外甥,来看看自己的姨父,应该的吧?”
林岫白这混不吝的态度气得皇后肝疼,懒得继续跟他们废话,皇后转头看向了常绝,“常大人,此间有人给太子和皇上下毒,还请常大人费心,查办此事!”
常绝赶紧拱手作揖,“臣领命!”
嘴上说着领命,常绝却是想要骂人。
敢给太子跟皇上下毒的人,背景一定不简单,让他去查,最后怕是要惹得一身骚。
但皇后让他来查,他又不能拒绝。
常绝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林岫白。
林岫白却是默默将视线转开,他虽然是跟常绝一路进宫的,但绝不是来给常绝当免费帮手的。
“此事牵扯到了沈贵人宫里的一个丫鬟,常大人进来之前,那丫鬟已经自戕了。”皇后倒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常绝听。
常绝听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轩辕知宁。
常绝能够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头脑自是不简单的。
那个丫鬟,早不自戕,晚不自戕,轩辕知宁一进门,丫鬟就自戕,说这丫鬟的死跟轩辕知宁没有半点关系,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但,轩辕知宁是皇帝的儿子,是尊贵的三皇子,他若是毫无证据地怀疑三皇子,只怕三皇子有的是办法整死他。
“常大人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轩辕知宁察觉到常绝的视线,倒是大大方方地开了口。
常绝却并没有问轩辕知宁,而是转头看向了沈贵人,“敢问沈贵人,自戕的丫鬟家中还有何人?”
常绝这句话问出口后,沈贵人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秋月是家生奴才,我进宫的时候,家里人给我的陪嫁……”
常绝深深看了一眼沈贵人,“沈家?跟沈辞的沈,是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