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林天冷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子弹,在指间轻轻翻转,
“在常东那次,你拿起狙击枪的时候。”
赵婉儿的呼吸一滞。
“一个顶尖狙击手,却用匕首去刺杀目标?”
林天眯起眼,语气讥诮,
“这不合逻辑。”
“除非——”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
“你根本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掩护的。”
赵婉儿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人抽干了血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林天……你毁了我的计划!”
黑狐的怒吼炸裂在死寂的夜空里,他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杀意,西装下的肌肉绷紧,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林天嗤嗤笑一声,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冷硬的枪柄。
“你的狗屁计划?”
他嗓音低沉,却字字如刀,
“不过是一堆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黑狐的瞳孔骤然收缩。
——轰!
他猛地蹬地,水泥地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身形如鬼魅般突进,五指成爪,直取林天的咽喉!
“找死!”
江流萤的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模糊,刀刃直逼黑狐的颈动脉!
黑狐被迫急刹,侧身闪避,断刀擦着他的西装领口掠过,削下一片布料。
他反手一记肘击,江流萤矮身避过,刀锋一转,横斩向他的腰腹!
铿!
黑狐袖中弹出一把短刃,硬生生架住断刀,火星迸溅。
两人身影交错,刀光如电,每一次碰撞都震出刺耳的金属颤音。
江流萤的攻势如暴雨倾泻,断刀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招招致命。
黑狐节节败退,额角渗出汗珠,呼吸逐渐粗重。
林天冷眼旁观,指尖轻轻摩挲着枪柄,像在欣赏一场困兽之斗。
赵婉儿动了!
她猛地拔出匕首,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身形如箭,直刺林天后心!
林天连头都没回,只是微微侧身,匕首擦着他的风衣划过,割裂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赵婉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赵婉儿咬牙,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刺出,刀锋直逼林天的咽喉!
林天依旧没动。
砰!
一声闷响,赵婉儿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生锈的铁皮集装箱上,金属凹陷,发出刺耳的变形声。
她咳出一口血,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低头——自己的胸口,赫然嵌着一颗子弹。
什么时候开的枪?!
她甚至没看到林天拔枪的动作!
林天缓步走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脆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怜悯而冰冷。
“一个好的狙击手,应该学会蛰伏。”
他嗓音低沉。
“而你……暴露得太早了。”
血,从赵婉儿的嘴角蜿蜒而下,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她的手指微微抽搐,指甲抠进地面的碎石缝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艰难地抬起头,瞳孔已经涣散,却仍死死盯着林天,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悔恨。
“我……”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口腥甜的血沫。
——风,更冷了。
林天沉默了一了一瞬,缓缓呼出一口白雾,转身看向另一侧的战场。
黑狐半跪在废墟中央,西装早已被血浸透,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江流萤的断刀抵在他的咽喉上,刀尖已经刺破皮肤,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林天……这次算你赢了!”
黑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毒蛇般的嘶哑,
“但你别得意!”
夜风卷着铁锈和血腥味掠过废墟,远处传来野狗的呜咽,像是为这场厮杀奏响的哀歌。
艾千刃倚靠着断裂的混凝土墙,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作战服被血染透,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锐利,死死盯着黑狐的方向。
林天缓步走近,皮鞋碾过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他在黑狐面前站定,阴影笼罩而下。
“你到底是谁?”
黑狐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他缓缓抬头,面具下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想知道我是谁?”
他啐出一口血沫,
“做梦!”
江流萤的刀锋又逼近一分,黑狐的颈侧渗出一道血线。
“你不说,我也知道。”
林天的声音冷得像冰,
“藏头露尾的鼠辈,今晚就让你现出原形!”
他伸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黑狐的面具——
——唰!
一道寒光骤然撕裂空气!
千面佛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一柄飞刀直取林天的咽喉!
“当——!”
江流萤的断刀横空劈下,火星迸溅溅,飞刀被硬生生斩成两截,叮当落地。
“你的对手是我。”
江流萤冷冷开口,刀锋一转,直指千面佛。
千面佛的肩膀上还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浸透了僧袍,但他的眼神依旧阴鸷,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玫瑰,蝶舞,带黑狐大人走!”
他低喝一声,身形骤然暴起!
江流萤眼神一凛,断刀如电,瞬间封死千面佛的所有退路。刀光织成一张致命的网,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千面佛的身法诡谲莫测,僧袍翻飞间,竟硬生生从刀网的缝隙中穿出,反手一记掌刀劈向江流萤的脖颈!
“砰!”
江流萤侧身避过,断刀顺势上挑,刀锋擦着千面佛的面具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夜色如墨,冷风割面。
江流萤微微颔首,指节紧握断刀,刀锋映着月光,寒芒如霜。
他太了解千面佛了——这个藏身暗处多年的老狐狸,手段诡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