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中听见了孙梦露急切的声音,“老杨,你在哪里?”
我心里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梦露,怎么了?”
“老杨,你快回来,小丫发烧了,整个人很烫。”
我一下坐了起来,“好,不要急,我马上回来。”
我立马挂了电话。
李子薇抱着我的大腿,不肯松手,“老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许回去。”
我很轻柔的摸摸她的脑袋,“小丫发烧了,情况危急,我得马上回去。”
“小孩子发烧最可怕了,耽误不得。”
李子薇才松了手,眼里也透出担忧,“真的?那你快走吧。”
我起床,穿好衣裤,不忘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薄唇,才离开。
我走进孙梦露的房间,看见她正抱着小丫来回的踱步。
我急忙伸手,摸了摸小丫的额头,确实很烫。
她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眼角有眼屎,烧的不轻。
“老杨,怎么办?要半夜送医院吗?”
我看见梦露乌黑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和无助。
我小声安慰,“别担心,我去冰箱拿降温贴,先贴上再说。”
孙梦露不可思议的问,“冰箱里有降温贴吗?”
我点点头,“有啊。前段日子,我给家里买备用药,顺便带来了,反正医保卡里还有很多钱。”
这个习惯也是老伴教的。
她在世时,家里会准备一个专门的药箱,里面会备感冒药、退烧药、创口贴等。
我觉得这个习惯挺好,到了b城后,延续了下来。
我去买药时,还特意多买了一些小丫可以用的常备药,以备不时之需。
今夜,正好派上用场。
孙梦露眼眸放光,有点激动的说,“老杨,你又给了我惊喜,真好。”
我轻拍了拍她裸露的香肩,“别担心,小孩子吃的退烧药也有,不过要先量一下体温,只有在38度以上,才可以吃。”
孙梦露很感激的看着我,点了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转身,去冰箱拿了降温贴。
孙梦露用一只玉手把小丫的头发往脑后捋,我看准时机,贴了上去。
孙梦露轻呼一口气,安心了不少。
我拿出体温计,在小丫的耳朵里量了一下,有38.6度,很高。
光靠降温贴肯定不顶用了。
“梦露,得给她吃药才行,温度太高了。”
“老杨,都听你的。”
此刻的梦露,已经完全信任我,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去客厅倒了温水,拿了一粒退烧药,给小丫吃了下去。
小丫还算是很配合。
不过我感觉她连哭闹的力气都没了,病殃殃的,头也背不动了。
我看的很心疼。
我从梦露怀里接过小丫,“你去睡一会儿,把你也累着了,就不好了。”
孙梦露忙说,“老杨,你去睡觉,我没事。”
我却坚持抱着小丫,往自己房间走去,“小丫晚上要时刻关注体温,交给我就行,你安心睡觉吧,她吃了药,肯定没事了。”
孙梦露的眼眸里透出了感动的泪花,“老杨,辛苦你了。”
我回头淡淡一笑,“一家人,应该的,快去睡吧。”
我回到房间,脱掉上衣,让小丫睡到了我的胸口上。
我闹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钟,到时候要再看看她的身体情况。
好在后来,小丫彻底退烧了,脸色也一下子红泛了。
我终于放了心,倒在床上,轻呼出一口气。
我太累了。
我在李子薇身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又没有得到充分的睡眠,几乎是一秒入睡。
孙梦露什么时候把小丫抱走了,我都不知道。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起床,想着该要准备中餐了。
我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眉头一皱。
我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原来是严立志又来了。
我呼出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严立志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杨叔,起来了啊。”
我对着他点点头,只是“嗯”了一声,走进了卫生间。
我洗漱完毕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放着奶黄包和白煮蛋,还有一杯鲜奶。
“老杨,快吃早点,昨天夜里,把你折腾的够呛吧?”
孙梦露居然围着围裙,给我弄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我心里一暖。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吃到别人做的早餐呢。
我老伴从结婚开始,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想让她给我做早餐,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我发烧,卧病在床,她也只会去外面买一些而已。
她这辈子,连煤气灶要怎么开,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梦露,内心居然有些感动。我最后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孙梦露抿唇一笑,学我的语气说,“一家人,客气啥?”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立志走过来,很紧张的问,“梦露,杨叔昨天晚上在干嘛?怎么累到了?”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傻蛋不会觉得我和梦露在干那个事情吧?真是人才。
孙梦露眉头微微一皱,“小丫发烧了,几乎一夜没睡,怎么了?”
严立志愣了一下,“哦,原来如此,没事,我只是问问。”
我差一点笑了。
严立志这样的讲话水平,怎么给领导开车的?
我喝杯子里的鲜奶时,品出了味道的不一样。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梦露,继续低头吃奶黄包。
填饱肚子后,我把厨房间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买菜。
孙梦露立马阻止,“老杨,今天很晚了,我们到时候点个外卖就行。你也累了,顺便休息一天。”
我有些犹豫。
我不太喜欢吃外卖,嫌弃不卫生,还有是太油腻,口味太重。
万一碰到黑心商家,吃进去的食物,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生产的都有可能。
“老杨,没事,偶尔吃一次,毒不死人。”
孙梦露浅浅一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终于点点头,“好,听你的。小丫现在怎么样?”
孙梦露转头,往房间方向看了看,“退烧了,没事了,刚刚吃了一顿奶,睡下了。”
我点点头,彻底放了心。
我去给严立志续了茶,小声问,“今天不用上班啊?”
严立志朗声说,“今天周六,你不知道吗?”
我顿了几秒,笑着说,“年纪大了,把日子都过糊涂了。”
严立志接话,“我爷爷也这样,每天都稀里糊涂过日子,连自个儿的八十大寿都会忘记。”
我呆愣片刻,直接社死。他的话,该怎么接?
我要继续承认年纪太大吗?
我刚才的话,只是自嘲的客套话而已,无语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