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切进钟楼镂空的雕花窗棂,在青铜钟体表面流淌成金红色的河。江浅第三次调整折叠梯的角度,冰凉的金属扶手在掌心沁出细密的水珠。她仰头望着钟体上盘旋如藤蔓的古老文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 那些在拓片上曾诡异地 “活过来” 的符号,此刻正以一种凝固的姿态,在斑驳的铜绿间静静蛰伏。
放大镜的镜片擦过第七行第三个字符时,江浅的呼吸突然停滞。这个形似展翅玄鸟的符号边缘,竟有一圈极细的螺旋纹,像是被刻意刻在主笔画之下的暗纹。她从帆布包里翻出紫外线手电筒,冷白的光束扫过钟面,整面铜钟突然泛起幽蓝的荧光,那些隐藏在蟠螭纹里的暗纹瞬间显现,如同千万只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文字...” 江浅喃喃自语,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钟面凸起的纹路。她想起上次拓片时玉佩发烫的异常,从脖颈取下那块古玉,将其贴在某个形似太阳的符号上。玉佩与铜钟接触的瞬间,钟内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是琴弦被轻轻拨动,震得她指尖发麻。
随着嗡鸣声,铜钟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的光影。江浅惊讶地发现,那些原本孤立的文字开始相互连接,在钟体表面勾勒出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被七个特殊符号替代,而银河的走向竟与钟体上蜿蜒的铭文完全重合。她慌忙掏出手机拍摄,镜头里却只显示出模糊的光斑,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阻止影像记录。
当她将目光重新投向铜钟时,星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循环往复的波浪纹。江浅顺着纹路的走向移动视线,突然注意到每个浪尖处都刻着极小的点纹。她数到第七个浪尖时,发现点纹排列成的形状与玉佩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 那是个从未在任何文献中出现过的古老图腾。
“第七行...” 江浅的手指突然顿住。她想起上次拓片时墨汁滴落的位置,正是第七行与第八行的交界处。此时在紫外线的照射下,那个位置的铜锈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泽,像是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过。她小心翼翼地用探针刮下些许铜锈粉末,放进随身携带的密封袋。
钟楼外的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云层压得极低,将最后的光线都吞噬殆尽。江浅打开头戴式探照灯,白光扫过钟体下半部分时,她发现了一个被阴影遮蔽的暗格。暗格边缘刻着类似于锁孔的图案,大小形状竟与玉佩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 江浅的声音在空旷的钟楼里回荡。她将玉佩嵌入锁孔的刹那,整座铜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钟内喷出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文字。那些文字不再是静态的符号,而是像流动的水银般不断变幻形态,拼凑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祭祀的人群、燃烧的城池、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将玉佩按进钟体。
突然,玉佩开始发烫,灼得她皮肤生疼。江浅想拔出玉佩,却发现它像是被某种力量牢牢吸附。铜钟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卷用兽皮包裹的古老书卷。书卷表面的文字与铜钟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更为繁复精美。
就在她伸手去拿书卷的瞬间,玉佩的热度达到顶点,钟内的烟雾骤然聚拢,形成一个人形轮廓。那轮廓开口说话时,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第七代守钟人,你终于来了。” 江浅浑身僵硬,这个声音竟与上次拓片时在耳边响起的女声一模一样。
“守钟人?” 江浅的声音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形轮廓并未回答,而是抬手指向铜钟表面。那些文字再次开始流动,这次组成的是一串数字。江浅仔细辨认,发现那是一个日期 —— 就在三天后的子时。当她再抬头时,烟雾已经消散,玉佩从锁孔中弹出,暗格重新闭合,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江浅瘫坐在地,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兽皮书卷上。她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信笺,上面用朱砂写着:“当第七代血脉持玉而至,古老的封印将解,而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江浅抱紧书卷,望着铜钟上神秘莫测的文字,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跨越千年的秘密之中。三天后的子时,这座沉默的钟楼,又将迎来怎样的命运?而她作为所谓的 “第七代守钟人”,又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江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一切。她决定先从这卷古老书卷入手,说不定里面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江浅带着书卷匆匆离开钟楼,回到家中。她将书卷摊开在桌上,仔细研究每一个字符。然而,这些文字太过古老晦涩,她根本无法解读。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想解开秘密,来城郊废弃工厂。”江浅心中一惊,这会是谁?是敌是友?但为了揭开真相,她还是决定冒险前往。
到达废弃工厂后,四周一片死寂。突然,灯光大亮,一群黑衣人将她围住。为首的人缓缓摘下兜帽,竟是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冷冷开口:“第七代守钟人,你不该卷入这场纷争,但既然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江浅握紧手中书卷,心中暗暗思索对策,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