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 “噼啪” 爆开火星,江浅下意识偏头避让,火星溅落在洞穴岩壁上,转瞬即逝的红光里,她瞥见石壁上蜿蜒的苔藓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腐臭的气息愈发浓烈,像是混合着烂肉与潮湿泥土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钻,她抬手用围巾捂住口鼻,却仍挡不住那股刺鼻的气味。
脚下的地面覆着一层黏腻的苔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滑倒。火把的光晕在洞穴内摇曳,照亮前方三米的范围,阴影随着火光晃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东西在暗处窥视。江浅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她握紧火把,缓缓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转过一个弯,几具石棺出现在视野里。石棺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那些图案与洞穴外的镇魂符号一脉相承,却更加阴森可怖。狰狞的兽首、扭曲的人脸、还有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江浅蹲下身,用火把凑近石棺,发现棺盖上刻着一排细小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苗文。她掏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对着文字扫描,屏幕上跳出几个模糊的字符:“魂兮归兮,永镇幽冥”。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江浅站起身,后退半步。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她猛地转身,火把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通道,什么也没发现。可那声音却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让她的神经绷得更紧。
继续往前走,祭祀用品散落一地。锈迹斑斑的铜铃、断裂的法杖、还有沾满污渍的兽皮,每一样都透着诡异。江浅弯腰捡起一个铜铃,铃身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与洞穴外镇魂阵的图案如出一辙。她轻轻摇晃铜铃,本以为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可铜铃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发出沉闷的 “嗡嗡” 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
火把的火苗突然剧烈晃动,江浅抬头,发现洞穴顶部垂下来一些白色的丝线,像是某种蜘蛛的丝,却比普通蛛丝更粗更坚韧。丝线末端系着一个个小陶罐,陶罐表面画着狰狞的鬼脸。她举起火把凑近丝线,想要看个清楚,却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丝线摇晃起来,陶罐相互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丧钟,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深入,洞穴变得愈发狭窄,空气也愈发压抑。江浅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前摸索。突然,火把的光束照到前方角落里的一个东西 —— 那是一个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物体,布料边缘露出一截暗红色的布条,与她在洞穴外捡到的黑布材质相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紧火把,一步一步朝着那个角落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下降,寒意渗透进骨髓。当她终于走到物体跟前时,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揭开布料。布料下是一个方形的木盒,木盒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盒盖上还镶嵌着一块暗红色的石头,石头中间有一个小孔,像是用来插入钥匙的。
江浅的手指抚过木盒上的符文,突然想起在湘西收集的资料里,曾提到过一种 “锁魂盒”。传说中,这种盒子是用来封印怨灵的,只有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否则一旦强行开启,里面的怨灵就会倾巢而出。她的目光落在盒子旁边的一块石板上,石板上刻着一幅画:一个头戴面具的巫师,正将一把钥匙插入锁魂盒。
她在周围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那把钥匙,却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得耳膜生疼。江浅的身体瞬间绷紧,她抓起木盒,塞进背包,转身想要离开。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旁边的石棺摔去。
慌乱中,她伸手抓住石棺边缘,却听见 “吱呀” 一声,石棺盖缓缓打开。江浅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棺内缓缓坐起一个身影。那是一具干尸,皮肤呈灰黑色,身体干瘪,身上穿着破旧的苗族服饰。干尸的双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她想要挣脱,却怎么也甩不开。
火把掉落在地,火苗熄灭,洞穴陷入一片黑暗。江浅只觉得手腕上传来刺骨的寒意,干尸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肤,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她强忍着恐惧,用另一只手在背包里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把匕首。她握紧匕首,朝着干尸的手臂狠狠刺去。
“咔嚓” 一声,干尸的手臂应声而断,落在地上,化作一堆白骨。江浅趁机挣脱,摸索着捡起掉落的火把,重新点燃。火光照亮四周,她发现周围的石棺都在缓缓打开,一具具干尸从石棺里坐起来,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浅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干尸挪动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骨头摩擦的声响。她在狭窄的洞穴通道里狂奔,火把的光芒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跑着跑着,她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通道都笼罩在黑暗中,不知通向何方。
她停住脚步,大口喘着粗气,大脑飞速运转。左边的通道传来一股潮湿的腥气,右边的通道则飘来淡淡的草药味。她想起在资料里看到过,苗疆巫师的祭祀场所,有时会用草药来压制阴气。于是,她握紧火把,朝着右边的通道跑去。
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人通过。江浅侧着身子前进,肩膀不时擦过岩壁。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光亮。她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跑去。当她冲出通道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尊诡异的雕像。雕像有三个头,分别是人脸、虎头和蛇头,手中拿着各种法器。祭坛周围摆放着一圈蜡烛,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江浅的目光落在祭坛边缘,那里放着一把钥匙,钥匙的形状与锁魂盒上的孔完美契合。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慢慢朝着祭坛走去。就在她伸手去拿钥匙的时候,祭坛上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石室陷入一片黑暗。江浅心中一惊,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声音由远及近,在石室里回荡。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吹气。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可她却无法反抗。吟唱声越来越响,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诡异的画面:钟鹤年满身是血地站在镇魂阵中,阿箬戴着银铃铛脚链在雾气中哭泣,还有那个头戴面具的巫师,正狞笑着将她推向锁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