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实验室的量子钟发出蜂鸣警报。林默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三毫米处,投影屏上的防御矩阵正被某种力量撕开蛛网状的裂痕。
\"第七次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视网膜上跳动的数据流倒映着窗外暴雨的轨迹。攻击代码里藏着熟悉的嵌套结构——那是岳母楚教授生前独有的编程习惯,就像她泡茶时总会先顺时针搅三圈。
苏雨晴的纳米细胞突然在培养皿中集体转向。她按住太阳穴:\"又来了...这次是左耳后方两厘米处。\"她脖颈后的生物芯片亮起幽蓝微光,与服务器机柜的报警灯同步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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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常规黑客。\"系统精灵的虚影从防火墙缺口钻出,西装下摆化作数据碎片,\"攻击者在复制楚教授2007年的思维模式,包括她敲退格键时的小拇指颤动频率。\"
林默调出三个月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陈锐正将U盘插入主机,背景音里苏志远在说\"...销毁所有子体系统\"。而此刻的攻击代码,恰好是那段对话被删除的0.3秒空白处应有的数据包。
苏雨晴突然扯掉神经链接电极:\"母亲在虚拟实验室里!她穿着出事那天的藏青色套装,但...\"鲜血从她鼻孔渗出,\"她的右手在重复比划'危险'和'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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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三层的备用服务器突然启动。林默看着自动生成的防御程序——那正是楚教授在车祸前一天未完成的课题。系统精灵突然僵住:\"等等...这个数据包的时间点是明天上午九点。\"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苏雨晴擦掉鼻血:\"陈浩不可能知道母亲实验室的开门密码。\"她调出全息投影,\"除非...\"画面定格在陈锐童年照片里反光的眼镜片上——倒映着楚教授实验台的抽屉密码锁。
\"不是入侵。\"林默突然切断所有外网,\"是预言。某个子体系统正在把过去的记忆数据投射到现在。\"他的终端突然显示一行字:「当你们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已经死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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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五十二分,备用电力系统崩溃。黑暗中有蓝光组成楚教授的虚影,她指向天花板——那里正浮现陈浩与苏志远二十年前的合影。照片背景里,未激活的第七系统残片在保险柜中泛着红光。
\"母亲在警告我们。\"苏雨晴的纳米细胞突然组成莫比乌斯环,\"那些攻击不是要破坏数据...\"她声音发抖,\"是在修复某个被删除的真相。\"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陈锐的实时监控。他正在暗网拍卖行输入一串数字——正是楚教授临终前删除的防火墙密钥。系统精灵的领带突然燃烧起来:\"该死!那孩子体内被植入的不是阉割版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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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停歇时,林默发现防御日志里多出七分钟空白。苏雨晴的神经连接记录显示她曾深度接入某个空间,但记忆被精准擦除。只有培养皿里的纳米细胞排列成诡异图案:一个被划掉的dNA双螺旋,下方是楚教授实验室的旧门牌号。
\"明天九点。\"林默按下紧急销毁键,看着服务器在蓝焰中化作灰烬,\"无论要重现什么,我们得比那个'预言'更快。\"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苏雨晴颤抖的指尖上。那里有行纳米级刻痕——是楚教授虚影最后触碰她时留下的二进制密码,正随着脉搏跳动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