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的动作骤然停滞,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结痂,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别怕。”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胸膛的温度透过湿发传来,“我会让他百倍偿还。”
冲洗泡沫时,蓝羽能清晰感受到阿岩刻意避开所有伤口的细心。
水流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在浴缸里汇成带着柑橘香的涟漪。
“好了。”阿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浴巾裹住她的身体抱出浴缸。
温热的吹风机声响起,细密的热风拂过发梢,混着男人若有若无的皂角气息,在蒸腾的水汽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别插手。“阿岩刚给蓝羽吹完头发,便听到这样的回答。
”阿羽,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不能告诉我?“男人忍不住问道,语气是藏不住的悲伤。
蓝羽偏头避开阿岩灼热的目光,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浴巾上晕开深色痕迹。
她捏紧浴袍边缘,喉间滚动许久才挤出声音:“我们彼此都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何必刨根问底?”
话音未落,阿岩突然扳过她的肩膀:”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又如何?你我不过是身体合拍的床伴而已。“蓝羽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阿岩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剧烈滚动,握着吹风机的手青筋暴起。
房间里的空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只剩下蓝羽故意冷漠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他控制着胸腔里的怒火,将吹风机机械地搁置在梳妆台上,极力忍耐着几欲喷发的火山。
“床伴?”阿岩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痛苦,“原来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床伴?”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蓝羽的脸颊,带着哭腔道:”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蓝羽握着阿岩的手,好笑地问道:”男女朋友?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你见过哪对情侣是这样谈恋爱的?别的情侣可以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外出吃饭,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许许多多的事,请问阿岩先生,我们可以吗?我甚至不知道你姓什么,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关着灯就是蒙着眼睛,你自己说,这样的男女朋友正常吗?“
”为什么和裴砚琛可以做外人不知道的隐婚夫妻,和我就不可以呢?“阿岩痛苦地跪在蓝羽脚边,泪流满面地问道。
”以前我爱他,所以可以忍受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蓝羽平静回复道,提到丈夫,她的心态突然回归淡然。
”现在还爱吗?“阿岩磋磨着女人的柔荑。
”不爱了,所以我提了离婚。“
”阿羽,对不起,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阿岩抱着蓝羽的腰身乞求道。
”只要你不越界,我们就还像以前那样。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该问的,不要深究,你能做到吗?”蓝羽反握住男人的大掌。
阿岩的手指在她掌心蜷缩,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如果我说做不到呢?”
他的声音里裹着破碎的沙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腕间尚未消退的淤青:“每次看到你受伤,我都觉得那些伤口长在自己身上。你要我怎么装聋作哑?”
蓝羽的睫毛剧烈颤动,浴袍边缘被她攥得发皱:“阿岩,我的事自己可以解决。从小到大,直至如今,一直如此,从来不用别人插手。”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用整个身体圈住,后背抵上冰凉的梳妆台。
吹风机的棱角硌着后腰,阿岩的手掌及时垫在她与硬物之间,力道却不容挣脱。
“你现在可以试着依靠我。”他俯在她肩头,滚烫的泪水砸在她锁骨凹陷处,“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蓝羽心平气和地劝解道:“这么多年了,靠自己,我已经习惯了。”
“昨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也能自己解决问题吗?”阿岩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
“能,但是你出现了,所以我的安排……”蓝羽没有说下去,其实当时房间里已经被许柏年提前安排了他的手下,本来千钧一发之际就要暴露行踪,却被阿岩捷足先登。
阿岩绝顶聪明,瞬间明白她和许柏年见面的霎那,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好,以后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还让我待在你身边。”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认命般的绝望,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在他的心中自知配不上蓝羽这样的天之娇女,能死皮赖脸地留在女人身边,他自觉已是三生有幸。
他曾在心里悄悄问自己: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求了多少次佛,才偷来现在的美好时光,得以陪伴在心仪之人的身边,并在夜深人静时,趴在她的身上,与她达到灵与肉的极致融合。
思及此,他的小腹处涌起一股热流。
蓝羽感受到阿岩身体的变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微微侧身,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被阿岩抱得更紧。
“别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处,激起一阵战栗。
阿岩的手掌缓缓下移,隔着浴袍轻抚她的腰线,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还未痊愈的伤口。
“你知道吗?”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垂,轻声呢喃,“每次抱着你,我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又害怕这幸福太短暂,害怕突然有一天你就消失在我眼前。”
蓝羽的心猛地一颤,她从来不知道阿岩内心竟藏着如此多的不安。
“阿岩……”她刚开口,就被他的吻封住了唇。
这个吻带着炽热的情感和深深的眷恋,阿岩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肆意掠夺着属于她的气息。
蓝羽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却又在触碰到他坚实肌肉的瞬间,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阿岩趁机将她抱起,转身走向床铺,脚下的步伐有些急切,却依然稳稳当当。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后,阿岩撑起身子,目光贪婪地在她蒙着薄纱的脸上游走。
蓝羽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自己灼伤。
“阿羽,让我好好爱你。”阿岩的声音带着近乎虔诚的祈愿,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浴袍的系带……
浴袍的系带滑落,微凉的空气拂过肌肤,蓝羽的身体不受控地轻颤。
阿岩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沿着她的腰线一寸寸游移,在每一处结痂的伤痕旁都会短暂停留,像是无声的疼惜与控诉。
他的吻从耳垂辗转到脖颈,呼吸变得愈发粗重:“阿羽,喊‘哥哥’,上次你喊得我好舒服。”
蓝羽低吟道:“哥哥……”
话未说完便被阿岩用更汹涌的吻堵住,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
“我会听你的话。”阿岩突然停下动作,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别推开我。”
他的手指穿过她凌乱的发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阿羽,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每次抱着你,都像是在偷来的时光里沉沦。”
蓝羽喉间发紧,蒙着双眼的黑暗让她的触觉愈发敏感。
她能感受到阿岩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她心口。
“阿岩...”她轻声唤他的名字,抬手摸索着触到他的脸庞,指腹擦过他湿润的眼角,“我没想推开你。”
阿岩猛地咬住她的指尖,又很快松开,改为温柔的舔舐:“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等一切结束,我要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再次吻住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将所有的不安与渴望都融进这个吻里。
一个小时后,阿岩气喘吁吁地趴在蓝羽的肩头声音颤抖地问道:“阿羽,你快活吗?”
蓝羽的指尖轻轻梳理着阿岩汗湿的发梢,轻声呢喃道:“嗯。”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清晰无比。
阿岩猛地抬头,呼吸还未平复,胸膛剧烈起伏着,下巴蹭过她肩头的肌肤:“和我在一起舒服吗?”
“舒服。”蓝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我们是床伴的时候,这里——”他抓起蓝羽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疼得厉害。”
他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
蓝羽抿了抿唇,蒙着双眼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着他的轮廓,指尖拂过他高挺的鼻梁,停在微微发肿的嘴唇上:“我习惯了依靠自己的实力做事情,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因为别人都靠不住。”
阿岩突然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不会的,我会一直在,哪怕你赶我,我也会躲在暗处守着你。”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带着鼻音:“别再推开我了,阿羽,我真的……真的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