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好久,笑得满脸泪水:“对,我就是疯了,我他妈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自从那年初见你,竟然对你念念不忘了十一年。”
听到他的话,蓝羽眼里的恨意更盛。
“你还有脸提十一年前?我在那场爆炸中差点丧生,若非……”
若非霍衍之救了她,她可能真的会消失在十一年前。
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像季晨阳这种生物,根本不懂她的感受。
更何况他和霍衍之还是非生即死不死不休的生死仇敌,他们整整斗了十五年,谁也没有将对方彻底弄死。
季晨阳也想到了他从前的所作所为,暗骂自己好死不死,为什么非要提那档子事。
但他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蓝羽,好想将她摁在怀里狠狠蹂躏。
他将偏执淬炼成一柄伤人的利刃,病态的占有欲如同蛛网,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蓝羽身上,在季晨阳眼中若隐若现。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她是他的所有物,唯有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用金丝绒绳索温柔禁锢,让她的世界只剩自己的身影,才是圆满的归宿。
他的理智早已被混沌的意识所吞噬,完全丧失了清醒。
蓝羽发现季晨阳眼中的疯狂之色丝毫未减,只是在她提到十一年前,眸中闪过一丝愧悔之色,便重新被阴鸷的眼神所取代。
他一步步逼近蓝羽,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场:“浅浅乖,我们不提以前,只看现在好不好?你别再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以后乖乖留在我身边,为我生儿育女,我保证以后都不再为非作歹,从此改邪归正,只做你白浅苏的丈夫,如何?”
他的眼中满含期待,若是不知实情的人看到了,很难拒绝这个面貌俊美男人的深情请求。
可蓝羽只觉得无比荒谬与可笑,她猛地后退一步,眼中满是警惕与抗拒:“季晨阳,你清醒一点!你所谓的好好过日子,就是把我囚禁起来吗?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季晨阳脸上的期待瞬间被阴霾覆盖,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怕,周身的气场也越发阴冷:“浅浅,你非要逼我吗?”
他其实也不想一次次对她动粗,将她越推越远,但她的拒绝令他一次次失控。
“是你一直在逼我!”
蓝羽声音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我不爱你,不爱你……”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季晨阳心中的怒火,他不再压抑自己的疯狂,一把抓住蓝羽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决绝:“那你爱谁?霍衍之吗?你爱的是他吗?如果你爱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回去?你说啊,说话啊?”
蓝羽猛地抽回手臂,手腕翻转间已扣住季晨阳的肘弯 —— 那是截拳道里最刁钻的卸力角度,小时候霍衍之亲手教她的保命招。
季晨阳早有防备,左臂如铁鞭横甩,避开锁喉的同时,右拳擦着她耳畔砸向身后的水泥柱。
“砰” 的闷响震落墙皮,蓝羽借着反震力旋身侧踢,鞋跟狠狠碾向他的膝盖弯。
这招够阴狠,是黑市拳里致残的路数。
季晨阳屈膝格挡,金属皮带扣撞上她的脚踝,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顺势抓住她的小腿往怀里带,指腹碾过她裤管下绷紧的肌肉 —— 这具身体藏着的爆发力,他比谁都清楚。
“浅浅这些年倒是练出一身狠劲。” 季晨阳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硝烟般的灼烫。
蓝羽没答话,另一只脚蹬向他的小腹,同时手肘后撞。
这记顶心肘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季晨阳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借着她的冲力将人按在车身上。
后背撞上冰冷的铁皮,蓝羽闷喘着曲起膝盖,却被他用膝盖死死抵住大腿根。
停车场的声控灯被震得忽明忽暗,照见两人交缠的影子。
蓝羽的指甲掐进他手背。
“松开!” 她的声音混着喘息,却带着咬碎牙的狠劲。
季晨阳忽然低笑,侧头避开她咬来的动作,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浅浅,你这招咬人,还是跟我学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蓝羽。
她猛地偏头撞向他的鼻梁,趁着他吃痛后仰,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抽出藏在靴筒里的折叠刀。
寒光闪过,季晨阳已抓住她的手腕,刀刃距他颈动脉只剩半寸。
“还带家伙?”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这么想杀我?”
“不然呢?”
蓝羽的刀刃仍在往前顶,虎口被他捏得生疼:“等着你把我锁进金丝笼,像条狗一样养着?”
折叠刀突然 “咔嗒” 弹开第二节,季晨阳下意识松手,蓝羽已矮身滑出他的禁锢,刀刃划破他的衬衫,在左肋留下道血痕。
血腥味漫开的刹那,季晨阳的眼神彻底冷了。
他抹了把血,忽然扯开领带甩向她的脸。
蓝羽挥刀斩断丝绸,他已欺身而上,一记摆拳擦着她的颧骨掠过,拳风扫得她耳膜发疼。
两人在两辆车之间腾挪,金属车身被撞得砰砰作响。
蓝羽的动作更灵活,专攻他下盘 —— 她知道季晨阳右腿早年中过枪,雨天会发疼。
季晨阳则仗着力量压制,每一拳都带着能打穿木板的力道,却总在最后关头偏开要害。
“别躲!”
他低吼着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在车盖上:“看着我!”
蓝羽被按得胸腔发闷,忽然笑了,舌尖舔过唇角的血 —— 刚才撞在车把手上蹭破的。
“来啊,杀了我啊!”
这句话像冰锥扎进季晨阳眼里。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消防栓,发出沉闷的响声。
蓝羽趁机拉开距离,刀尖指向他的咽喉,呼吸乱得像风箱:“滚。”
季晨阳看着她握刀的手在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气:“垂死挣扎!”
蓝羽没再废话,拉开车门迅速钻入驾驶位,快速消失在地下停车场。
季晨阳没追。
他摸着肋下的伤口,看着车身融进夜色,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药瓶 —— 刚才没来得及喂给她的迷情药,此刻在掌心硌得生疼。
蓝羽回到住处,打开电脑黑进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里,把刚刚那段打斗画面剪掉。
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恢复正常的监控画面,眼神烦躁不安。
天天被一个疯子盯着,她的日子终是不得安生。
可她一时半刻却奈何不了季晨阳。
次日晚上。
她和苏安晚一起去吃饭,吃饭中途她感觉胃里有些难受。
“我去一下洗手间。”
旋即转身,踩着高跟鞋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蓝羽刚冲进洗手间,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趴在洗手池边干呕起来,难受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等稍稍缓过劲,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心里明白,大约是自己饮食不规律,引发了胃病。
最近这几天,总是突如其来的反胃。
她刚走出门口,便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眸里。
立在洗手间门口对面的裴砚琛正定定凝视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小羽,生病了吗?”
蓝羽的目光淡淡掠过他:“与你无关。”
说完便转身往大厅走去。
裴砚琛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无波。
座位上,苏安晚担忧地看着蓝羽问道:“小羽,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蓝羽坐回座位,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胃里现在已经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没事,回头我吃点胃药就没事了。倒是你,和阿昭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们订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不见两人将婚礼日期提上日程。
苏安晚垂眸,眼中有着一丝苦涩。
“自从那天我们被下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我。虽然订婚之后,我就搬到了他家,但我一直住在客房。他从来没邀请我去他的房间,我也不好主动提。”
闻言,蓝羽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紧,她看着苏安晚落寞的神情,心中满是忧虑。
她知道苏安晚和沈昭然之间有问题,只能安慰道:“我找他谈谈,你先放宽心。”
她刚抵达家门口,正要输入密码,对面邻居家的门突然打了开来。
蓝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去,完全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
她记得这个房子好像一直是空置的,什么时候卖出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意料之外的脸庞。
阿岩高大的身影正长身玉立在那里,眼中并无惊讶之色,显然早已知道对面的住户是何人。
“阿羽,好久不见!”
蓝羽的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岩。
“久吗?”
他们顶多分开半个月,好久不见从何说起?
阿岩侧身让蓝羽看到屋内,语气平淡:“我刚搬过来,没想到邻居是你。”
蓝羽狐疑地看着他:“大别墅不住,跑来住中档小区,不知Rocky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知道阿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