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只是挑了挑眉,云淡风轻。
她就是要看这个畜生痛苦,“陈总,陈家对你可不薄,陈老爷子更是把你当亲儿子看,一路扶持你,你就这么对待他女儿吗?”
听到这话,陈傲荣心头重重跳了下。
他下意识看向摇摇欲坠的陈雪,不管不顾的上前拉住她,低低的道,“雪儿,你别听温辞说,我回家再跟你解释,这个孩子其实是试管得来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生孩子那么疼,我舍不得你受怀孕的苦头……”
陈雪眼眶酸涨的发痛,听着这蹩脚的理由,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她这些年一直在备孕,想给他生个孩子,可却一直都怀不上。
为此,她想方设法,还特意去国外治疗。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小没受过一点苦头,如今为了给他生个孩子,五毫米粗的针头不知道挨了多少。
可即便是这样,为了他,她也咬牙忍了,期盼着他们孩子的到来……
而现在,眼前的一幕,却狠狠给了她一耳光,告诉她: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你在挨针挨疼的时候,人家正和情人暗度陈仓呢!
陈傲荣右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温辞这个贱人的面被掌掴。
这种屈辱感,比杀了他都难受。
温辞在一旁冷冷瞧着,并不觉得解气,只觉得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
她眸光无辜的看着陈傲荣,叹声说,“陈总,陈夫人为了你辛苦备孕,你这么做,对得起她的付出吗?”
陈雪脸色明显难看了不少。
陈傲荣心惊肉跳,怕再说下去,只会玩完,恶狠狠睇了温辞一眼,伸手去拉陈雪的手。
“雪儿……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
陈雪气红了眼,怒不可遏的指着他,眼里写满了失望。
她吩咐保镖,“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拖出去,他不会爱出轨吗,不是爱欺负小姑娘吗?一会儿把他扔到gay吧里,找几个男人,让他好好尝尝被人,的滋味。”
陈傲荣如遭雷击,脸色刷的就白了,几乎是嘶吼出声,“雪儿,你疯了?!”
被送到gay会面临些什么,陈傲荣光想想都两股战战。
太屈辱了。
太没有尊严了。
温辞看着他渐渐白下去的脸,讥诮扯了下唇角,眼里淬了冰似的冷。
他也会觉得屈辱吗?
当时把她送给埃文的时候,他可是春风得意。
陈傲荣面上血色全无,只有一双眼是红的,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陈雪面前。
“雪儿,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恩情?”
陈雪深呼了口气,闭眼不再看,挥手示意保镖把他拖出去。
两名保镖会意,毫不留情的把他架了起来,管他如何挣扎,拖着就往门口走。
此刻,病房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举着手机拍摄。
“出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被阉了都活该。”
“……”
陈傲荣一张老脸青的发黑,头都抬不起来。
身后保镖桎梏着他,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他声嘶力竭的祈求,最后换来的只有无尽的白眼和嘲讽……
风光的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踩在脚底上,这么没有尊严。
而这些,都是因为温辞,他真是欲发后悔当时没整死她!
陈傲荣眼里盘虬着猩红的血丝,猛的回头,无比阴郁的看向身后的温辞。
那一眼,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黑无常。
温辞面无表情,冷眼与他相视,胸腔里憋着的一口,终于出了。
让他好好去体会一下被人欺负,备受屈辱的感觉!
……
陈傲荣被带走后,围在病房外面的人也差不多散了。
那个情人丢了魂儿似的瘫坐在地上,眼神迷蒙,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温辞淡淡看了一眼,深有体会她的心灰意冷,可她插足别人婚姻,该的。
陈夫人当然也不会多余管她,平静下来后,她看向温辞,“温辞,你跟我出来一下。”
温辞料到会这样,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其实,她刚刚把身边的人问了个边,最后都无果,已经有些绝望了,压根没料到陈夫人会杀到医院。
难道只是巧合吗?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
陈夫人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湿润后,回头看向温辞。
她是标准的豪门名媛,温婉有礼,即便年近四十,也风韵犹存。
今天陈傲荣这件事,确实是触到了她的逆鳞。
她勉强淡笑了下,“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温辞摇摇头,有一点感同身受。
她不自觉想到了她和陆闻州。
曾经,她也跟陈夫人一样,爱陆闻州到了骨子里。
为了他,高考舍弃了热爱的珠宝设计,为他报了金融专业。
为了他,从不沾酒的她,硬是为了一个项目,给他当公关,陪客户应酬。
最难的时候,除了出卖色相,什么都干了。
……
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无尽的背叛,数不清的委屈。
温辞咽了下喉口漫上的涩意,那双原本意气风发的眸里暗淡无光。
陈夫人说,“还得感谢你跟我说了这件事,陈傲荣欺负你,抢走你项目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陈家光明磊落,不做这种缺德事儿。”
温辞愣了愣,她当时压根没联系上她啊……
“陈夫人……”
陈夫人抬了下手,声音有些疲惫,“剩下的事明天我会让秘书联系你。”
她看了眼时间,尽量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很晚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温辞看出陈夫人在强颜欢笑。
毕竟跟陈傲荣厮守了数十年,人心又不是铁打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任谁都不能一下子全部接受。
她没在追问是谁帮忙跟她透露的消息,点头,“好,那就麻烦陈夫人了。”
陈夫人轻颔首,走了。
廊道一片宁静。
温辞心里压着事儿,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才九点多,还早。
她不想回病房面对陆闻州,哦不,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守着冷清的病房,陆闻州这会儿应该还在陪何书意呢。
她自嘲般扯唇笑了下,笑容满是酸楚,一个人不知去向的走着。
下了楼。
冷风扑面而来。
温辞下巴朝领子里缩了缩,再抬头时,不经意的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是迈巴赫。
她愣了下,这个方向,她恰好能看到车子的车牌号。
她记性很好的,记得这是傅寒声的车。
犹豫了下,她提步走过去。
今天若不是傅寒声帮了她一把,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按何书意的性格,非得整死她。
那会儿她醒来没看到他人,以为他有事儿离开了,本想明天去找他当面感谢的。
没想到,他在这儿。
想着正好有事儿找他,温辞敛了思绪,提步走到车身前,敲了敲后车的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