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就是造成末日的罪人,我还有科研能力,现在末世来了,我应该成为英雄,而非恶棍。
他不知道是谁带走了那份报告,他开始后悔自己每次下手都给人留余地。为了防止那份报告被公布,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所以寒潮是他添柴加火搞出来的,崇拜寒潮的人也是被他煽动起来的,”江时鸣啧啧摇头,“不行啊,明明是邪教创始人,却对手下的教徒没有一丁点儿掌控力。”
羊角会的看家绝学断电就是继承自创始人的,只是那个幕后黑手太想隐藏在幕后最后英雄登场了,所以让渡出了教主的位置。
但他本身有科学背景,加上背地里有些研究所的遗留储备,所以邪教徒们有了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
——以及最重要的,炸弹。
“我们信仰的是自然,是地球予以世界的淬炼。”
他完全不懂教会的运行模式,于是导致羊角会渐渐成为了一个教徒众多却无法管束的恐怖组织。
“其实现在的明星和粉丝也是这么回事吧,明星吸引来了粉丝,却隐藏在幕后,最后——”
卫承捂住了江时鸣的嘴。
虽然感觉导演一定会把这段删掉,但最好还是别说!
这个恐怖组织外围的成员完全不受控,他们到处炸毁基站,混进别人的基地里搞断电试炼,完全反对“恢复生态”、“人类要自己探索出路”这一套说法,后面甚至发展到只要是人类探索队要做的事他们一定要来搞搞乱子。
幕后黑手发现了他们的失控,但他本身对此并无意见。
(这一点也和明星粉丝的关系差不多呢。)
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核心班子,他发现了美梦素后立刻为那些人画了一个关于空手套白狼占领大基地发展自己的大饼,实际上却是为了遮掩自己那不知还有谁在在乎的黑历史。
只不过失控的教徒们还是给他开了个大眼。
他只不过想阻止第三基地与携带绿色样本的梅教授会和后太快消灭寒潮翻出他的旧账,于是向教徒们稍稍透露了一点梅教授的消息,结果那些人就不分敌我地搞了个大活儿。
——炸火车!
一般来说,如果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是不会搞出这么抽象的,在悬崖峭壁上炸火车的活儿的,但那些人是没有脑子的重度邪教徒,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一切。
如果找不到梅教授,那就带着那辆火车一起坠入深渊,以我们的累累白骨为同胞铺出通向理想乡的道路。
结果他们真的没找到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梅教授,然后拉着大量的自己人同归于尽了……
那列火车上大部分都是第三基地的人,也是幕后黑手准备收编的人,被这么一搞,梅教授和样本都还活着,他们却人手不足了!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了诸如何澄、高达这样不明所以的半吊子上位,连卫承和他们本来要干掉的梅蓁蓁都被拉去上工,足见这人手缺成了什么样子。
这件事给幕后黑手带去的唯一好处就是原院长真的遭遇了巨大的精神冲击,被他趁虚而入替换成功。
“那原本那个院长怎样了呢?”
卫承耸了耸肩:“没有相关的记录,大概是去世了吧。”
“他研究美梦素这种东西,是想要人类在美梦里迎来终结。但他听说了梅梅研究出疑似能恢复生态的样本,还是火急火燎地发信去迎接……”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一边自命不凡,又一边自怨自艾。一边说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值得留恋,一边却只要一点甜头就被吊住。”
江时鸣深深地看着卫承,没有说话。
市长和安保队长的替换计划则并不顺利,市长是个势利小人,在末日中也只知敛财,如果不是前市长创立的安保队在旁虎视眈眈,他上位的第一天就想把下城区当成上城区的养殖场了。
对这种没有“弱点”的人,能打动他的只有美梦素会带来的大量利润而已。按目前形势来说,虽然没有替换成功,但市长也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至于那个像是凑数的安保队长,在记录里看还真不是个凑数的。这个男人和市长上位的经历差不多,但是手下的安保队员们在他上位时已经大多成了市长的心腹下属。大概是为了夺回权力,他就此蛰伏下来……
然后莫名其妙被幕后黑手用美梦素百分之十的利润买通了。
“这对吗?”
“中间应该是发生了幕后黑手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安保队的大本营在上城区,如果那两队有空余的时间,大概能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吧。”
这下是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天色已晚,江时鸣不由自主地开始犯困。
虽然录出来他们是通宵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今晚还有一段休息时间,第二天会在十一点左右开拍所谓“清晨分发饮用水”的戏份。
所以只要李荐玉他们带着中和剂来,他们就可以彻底收工了。
“回去睡吧。”
江时鸣抻了抻懒腰,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来:“我当然知道回去才能睡……”
“不是,”卫承指了指他们工作的蓄水池方向,“我是说去那边再睡。”
江时鸣不明所以,直到他在卫承的安排下拍了一段等人等得不耐烦的素材留给导演组剪辑,然后被卫承拉着,趴在了对方的衣服上,枕到了对方的大腿。
“睡吧,我会叫你的,”卫承的脸在此刻看起来非常无害,他甚至抬头看了眼墙角的摄像机,“会有人提醒我叫你的。”
节目组:“……”
这上哪儿说理去?还给我们安排上任务了?区区一个嘉宾而已,难道还能命令节目组做事?
你猜怎么着?还真能!
大概三十分钟后,许梦今背着重重的包,一边唱着《蜗牛与黄鹂鸟》一边姗姗来迟。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许梦今踩着点推开蓄水池房间的门,里面是正襟危坐的两个老大哥,二位坐得老远,看起来甚至不太熟的样子。
“啧,”许梦今杵着门的手垂下来,“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