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谷翠玲人在家中坐,麻烦上门来。
在开门见到徐优优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怔愣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先还只当小女儿的梦境,是虚无缥缈的猜想。
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睡觉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而闺女因为担心自己,才会以梦境为借口,讲述那些结局悲惨的命运,借此来提醒自己小心行事。
可当她真正直面徐优优时,却再也无法心存侥幸。那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五官,无一不在表明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样看来,梦境或许即将照进现实。
不,不行,不能认命。
命运应该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事在人为,她谷翠玲绝不会坐以待毙。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没露出明显的端倪。只是惊讶了那么一瞬,就很快恢复了平静,保持得体的微笑,等待对方率先表明来意。
徐优优小心观察许久,也没能察觉出谷翠玲哪里不对。双手来回摩挲着胳膊,企图抚平根根竖起的汗毛。
基于对原着女主的了解,再加上从末世锻炼出来的第六感,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谷翠玲这个原文女主,有很大概率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并对她这个女儿心怀恶意。
可徐优优别无选择,无论是她自己身上的系统,还是那群疯狂的间谍分子,他们都在迫使她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前行。
一步错,步步错。等徐优优反应过来想要回头,却发现为时晚矣,她早已深陷其中无力挣扎。
两人静默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徐优优不确定,自己的伪装有没有露出破绽。但她相信只要她敢撒谎,就绝对瞒不过谷翠玲的眼睛。
谷翠玲也同样在打量,这个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十月怀胎的感情,早已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久到她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感受。
沉睡的母爱早已销声匿迹,再也无从唤醒。如今她看向徐优优的眼神,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冰冷刺骨的森森寒意。
晚风穿透湿漉漉的衣裳,让本就满是寒意的身体再度雪上加霜。
徐优优打了个喷嚏,原本冰冷的额渐渐升起温。察觉自己已经出现发烧的征兆,心也随之往下沉了沉。
许是扛不住精神肉体的双重压力,徐优优哆嗦着身子开口:“阿姨,求求您,能收留我一晚吗?”
直到如今,她都还心存侥幸,遵守那些人的计划,按照设定好的剧情表演。
听到这番说辞,谷翠玲眼睛闪了闪,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眼睛丝毫没有变化,可见笑容有多么虚假。
刚想寻个借口拒绝,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徐优优就已经烧到眼神迷离,脚步踉跄着站不稳,眼瞅就要摔倒在地。
谷翠玲刚想伸手扶一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将手抽回 ,冷眼旁观事物的发生。
徐优优只感觉眼前一切都在晃动,所有东西周边都出现多重双影。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视线迷蒙一片,直至大脑关机,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徐优优身体也不受控制,随即发出“扑通”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闷响,这是脑袋磕到门板上发出的撞击。
一切变故发生的很快,就连谷翠玲都来不及反应。
见娘出去许久都未曾回来,谷卫盈坐不住了,好奇的走过来查看情况。
见到地上躺着个人,一时间摸不准情况,还想凑上去仔细观察。
怎料才刚迈开脚往前走出一步 ,手臂便被亲娘紧紧攥住,用力到指尖都陷进肉里。
谷卫盈疼得“嘶”了一声,回头撞上娘眼中狠厉,心里头咯噔一下,浮起不好的预感。
整个人像被点穴一般,僵硬的杵在原地,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谷翠玲这才察觉出不对,触电般放松力道,迅速将手收回。
谷卫盈忍下痛意 ,装作若无其事样子,反过来安慰谷翠玲:
“我没事儿,娘别担心,只是轻轻掐一下而已,跟蚊子咬一下没什么区别。”
可那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还有手臂上迅速浮起的指痕,却丝毫做不得假。
这怎么可能会不痛不痒?不过是闺女为了宽慰自己,才忍着疼说的好听。
伸手将闺女揽进怀里,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神情。红着眼眶,哽咽着念叨:“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一时情急没能收住力。”
什么叫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直到这一刻,谷翠玲才深有体会。哪怕并非故意导致,也足够让她愧疚到心尖发颤。
说完就要拉着小闺女进屋擦药油,哪怕表面连皮都没破,她也担心不及时将淤血揉开,第二天会由红肿转变为淤青。
谷卫盈抱着娘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娘,我真的没事儿,你别那么大惊小怪。”
爱能够短暂止痛,被这样全心全意的母爱包围环绕,谷卫盈即便是骨折断臂,估计都能被母爱麻痹神经。
这边母女俩互相体谅,温情脉脉,地上躺着的徐优优却凄凄惨惨,无人问津。
祁季见小丫头许久未归,也起身寻了个由头出去查看。
等看到好好站在门外的母女俩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敌对分子寻到踪迹,把小丫头绑走处理。
见到祁季的身影,谷翠玲才发觉事情变得棘手。
若单单只是这素未谋面的女儿,孤身一人找上门,那还很好处理。
无论是远远送走,还是想其他法子封住口,对她谷翠玲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这事若被有心人知道,那就变成了烫手山芋。一旦处理不当,很容易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如今一切都被祁季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那随后的反应就需要格外注意,可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惹人起疑。
再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是,无论谷翠玲如何心狠手辣,都不愿将不堪的那一面,展现在宝贝闺女眼前。
她总希望自己在女儿心目当中,尽量保持温暖光明的形象,而不是成为邪恶可怖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