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痕直接无视了这骇人的异象，悠哉悠哉地坐回身后的太师椅上，随手端起侍女刚沏好的灵茶。
他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满眼戏谑地看着秦天。
“激怒你又如何？这里是源初界，别说你一个世俗界的废物，就算是其他三大世家的人，也不敢和我放肆。”
说着，萧无痕呷了口茶，喉结微动，“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尊金甲傀儡，每一尊都有伪仙境初期的实力，组成战阵后堪比仙境巅峰……”
“……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萧无痕手腕轻挥。
“杀！”
金色壁垒瞬间沸腾，九千九百九十九尊金甲傀儡同时拔刀。
千万道金色刀芒汇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朝着秦天轰然斩落。
刀气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连悬浮的仙山都在这股威压下剧烈震颤。
秦天动了。
他不闪不避，不退反进，迎着刀芒直冲而上。
右手成拳，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挥，一道漆黑的拳影瞬间膨胀至遮天蔽月，与金色光柱悍然相撞。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整个源初界，金色壁垒上近千尊傀儡瞬间崩碎。
可剩余的傀儡立刻填补空缺，战阵光芒依旧稳固。
第二道更加强大的刀芒接踵而至。
秦天身形闪动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每一拳轰出，都有数十尊傀儡化为齑粉。
那黑色气流如同附骨之蛆，沾到战阵便向内渗透，从内部瓦解傀儡。
可傀儡数量实在太多，破碎的刚落下，新的便已补上，金色壁垒始终坚不可摧。
主殿外，萧无痕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偶尔抬眼望向战局，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身旁侍从点评：“你看他那招式，粗糙得可笑，也就只能在世俗界装模作样。”
侍从连忙附和，递上一碟刚剥好的灵果。
秦天一脚踹碎迎面而来的三尊傀儡，目光穿透层层战阵，死死锁定那个悠哉品茶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绽放出万丈光芒。
“吼！”
突然，一阵龙吟阵阵，响彻云霄。
紧接着，一道金龙虚影凭空出现，盘踞在秦天身后。
萧无痕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茶盏边缘溅出几滴灵液。
他瞳孔微缩，盯着秦天身后那条盘旋的金龙虚影……
龙鳞在云层中泛着冷光，龙须飘摆竟带有睥睨天下的威势。
“啧！”忽然，萧无痕嗤笑一声，将茶盏往桌案上一磕，“装神弄鬼的把戏。”
侍从刚要接话，就见萧无痕用折扇敲了敲桌面：“添茶！”
此时萧无痕的表现，就好像刚才那瞬间的失态只是错觉。
他捻起颗灵果抛进嘴里，果皮裂开时溅出的汁水都带着淡淡的灵气，“一条虚影而已，真当能唬住我？”
秦天并没有理会萧无痕的冷嘲热讽。
金龙虚影随着他的动作张开巨口，喷出的金色气流撞上迎面而来的刀光。
“咔嚓！”
伴随着碎裂声的响起。
那道能割裂虚空的锋芒被碾碎成细碎的光点。
“破！”
秦天一声低喝，身后的金龙猛地一甩龙尾。
“咔嚓！”
“咔嚓！”
“咔嚓！”
……
碎裂声接连响起。
成千上百的金甲傀儡破碎，变成残骸。
然而……
有更多的傀儡踩着同伴的残骸补了上来。
它们手中长刀交叉成网，刀芒交织处凝成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将秦天罩在中央。
屏障表面流转着金色符文，每一次收缩都让秦天周围的空间跟着扭曲。
“自不量力。”
萧无痕看着屏障里左冲右突的秦天，端起新沏的灵茶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这战阵乃是我萧家先祖用九天玄铁混合百种灵矿所铸，寻常仙境都未必能破，你要是能破，我倒立吃屎。”
话音刚落。
屏障突然剧烈震颤。
秦天不知何时已冲到屏障边缘，右拳裹挟着无尽的力量重重砸在符文上。
只见，那坚不可摧的屏障泛起涟漪，几处符文瞬间黯淡。
“嗯？”萧无痕挑了挑眉，对侍从命令道，“让第三队傀儡启动‘锁灵阵’。”
侍从领命退下的瞬间，金屏障内侧突然弹出无数细密的金丝。
金丝爆射而出，缠向秦天四肢。
所过之处，连这方空间的真气都变得滞涩。
“困兽之斗罢了。”
萧无痕慢悠悠地剥着灵果，果皮落在玉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天仰头长啸。
身后金龙虚影暴涨，龙爪拍碎缠来的金丝瞬间，巨龙一头撞向屏障。
“咔嚓！”
一声脆响，屏障上裂开一道细纹。
“有点意思。”
萧无痕放下灵果，啧啧称赞。
不过，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可惜，还不够。”
说完，所有金甲傀儡突然齐齐转身，背靠背组成圆筒状战阵。
圆筒内侧亮起血色符文，九千九百九十九把长刀同时插入地面，刀身嗡鸣着射出红光。
在半空汇成巨大的血色漩涡。
“这才是金甲战阵的真正威力。”
萧无痕端起茶盏站起身，朗声道：“能死在这阵下，你也算……”
话没说完，血色漩涡突然剧烈翻涌。
秦天竟拖着金龙虚影撞进漩涡中心，与那金色刀光、血色符文搅成一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找死！”
萧无痕脸色微沉。
这血色漩涡能吞噬修行者真气，就算是仙境强者被困其中，也得耗上三月才能脱困，这秦天竟敢主动闯进去？
而漩涡之中，秦天的身影忽隐忽现。
他的每一次挥拳，都有数十道血色符文崩碎，但却有更多的符文立刻从傀儡身上涌出，填补空缺。
金龙越战越勇，就像不知疲惫一样。
而秦天体内的真气更是源源不断的涌出，仿佛没有一个无底洞。。
“差不多了。”萧无痕打了个哈欠，“让傀儡用‘千机变’。”
侍从正欲传令。
突然！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只见血色漩涡猛地炸开。
秦天浑身浴血，宛如一尊杀神，腾空而起，眼中泛着滔天般的杀气。
“就这点能耐？”秦天抹了把脸上的血，冲萧无痕勾了勾手指，“换个厉害点的阵法，别浪费时间。”
萧无痕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混着灵茶溅了一地：“倒是小瞧你了！”
随着他一声怒喝，所有金甲傀儡开始拆解重组。
原本的人形傀儡竟化作无数长短不一的金色长枪，枪头齐齐对准秦天，枪身上的符文连成一片，竟在半空凝成了一头金色巨狼。
“尝一尝我萧家的‘万枪噬灵阵’！”
萧无痕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能死在这阵下，算你……”
“聒噪。”
不等萧无痕把话说完，秦天突然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