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于禁和程昱手里兵马不多。
但是当前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士兵本就状态不好士气低下。
假如敌人一边骚扰一边挑选合适的地方和时间伏击,还真够颜良沮授头疼的。
毕竟敌人在暗又是掌握主动的一方。
颜良、沮授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河间,配合审配围攻幽州。
在这种情况下,颜良沮授只能被动的防着敌人的任何阴谋诡计。
两人一番权衡之下,最终认为敌人在涿县埋伏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到底,还是兵力差距太大。
伏击万一失败或者效果不好,有旁边的涿县城池兜底,总比冰天雪地在荒郊野外逃命强。
确定了这一点,沮授也就开始针对性地做安排。
首先就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急行军了。
明知道对方在和自己抢时间,还提前在涿县设伏,那自己就得保持相对较好的状态。
以免到时候被敌军以逸待劳打个措手不及。
在一个,目前只是觉得敌人有可能是在涿县埋伏,并没有完全排除敌人在前边某处埋伏的可能性。
放慢速度稳扎稳打,才是最明智的。
由于突生变故,颜良、沮授害怕审配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着急,也提前派出快马去报信。
告诉他们于禁在路上伏击自己,可能会比预定时间晚几天到河间。
一切安排好后,沮授建议颜良把部队分成三批。
一批先锋在前边探路,保持行军速度。
中军主力只在正午前后那一段天气较暖和的时候行军,随时准备应对各种意外情况。
最后一批少量军队殿后,任务就是离开大路,在附近的小道穿梭,清理敌人的少量探马或是断后路的伏兵。
……
“仲德还得是你啊!”
此时代县城内,于禁已经拿到了最新的战报。
看着战报中的内容,于禁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文则过奖了,谁说我只会用些狠辣的计策?
这种不费一兵一卒,迷惑敌人的计策我也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大笑。
“石健将军,上谷郡那边的防御你都安排好了吧?”
笑过之后,程昱瞬间进入正题。
石健拍着胸脯道:
“程先生放心,虎豹骑办事绝对可靠。
我在上谷郡两个重要城池里各留了五百人守城。
还散出去五百人的小分队,让他们警戒周边。
剩下四千多人全部带了过来。”
“很好,加上我们带来的还有高迁将军本身的三千人,咱们也能凑出来小一万人。
这把绝对够审配、高干他们喝一壶的。”
于禁见石健的安排完全正确,更加高兴。
“接下来就是等曹纯将军带人提前截断高干、审配的后路。
只要把高干、审配先打残,颜良、沮授就孤掌难鸣了!”
当时程昱选择主动出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该针对谁。
颜良、文丑背后是冀州,针对他们首先要面对颜良的武勇和沮授的智谋。
即使过了这两关,还得面对他们身后的冀州援兵。
但高干和审配就不一样了。
武勇、智谋他们不如颜良、文丑,而且他们身后不止有并州援兵,还有乐进、曹纯。
只是必须在颜良、沮授在他们配合高干、审配攻打幽州之前先击破高干。
这就需要先拖慢颜良、沮授的行军速度,同时多派人去骚扰他们。
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想伏击相对容易被埋伏的“急行军队伍”。
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悄悄集结兵马,从代郡出发,突袭高干、审配的大营。
一切算计的刚刚好。
这边于禁等人兵马刚集结好,那边审配就收到了颜良的急报。
得知曹军准备找机会伏击颜良之后,高干、审配第一时间就解除了战备。
让士兵们多避寒、多休息,只留少量士兵巡逻站岗。
以便在颜良、沮授赶到的时候,士兵们有足够的状态配合围攻幽州。
这样一来,反而给于禁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一天后,大雪弥漫,能见度极低的夜晚。
一支人马冒雪来到了代郡、雁门郡交界处。
西边不远处就是高干、审配的大营。
由于大雪和寒冷,对方的草料、粮食都集中收进了帐篷里。
于禁使个眼色,旁边的高迁、石健当即会意,立刻各领一军分别向两边偷偷靠近对方的营寨。
于禁在中间,命令身后的士兵把引火的东西准备好,目标就是敌人精心存放的粮草。
“正南先生,我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
尤其是收到颜良他们的口信之后,心里慌得很。
你说咱们这次的行动,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此时的高干大帐里,高干正围着火盆和审配喝酒取暖。
审配拨弄着火盆里的碳,哈着白气说道:
“幽州那么大的地方,需要守备的城池太多了。
于禁满打满算就那么两万多兵马,死守有余,主动出击就……”
高干把手放在火盆前,一股暖意直冲全身。
审配的话也和这火盆里的火一样,让高干心情平静了不少。
“也是,这天寒地冻地,他们巴不得在城池里躲着呢。
看来是我多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么挨着火盆打起了盹。
心里踏实了,再加上温暖的火盆前喝酒的缘故。
两人这一眯眼就到了深夜。
“快来人啊!后边粮仓走水了!”
“救命啊!有曹军杀进来了!”
直到外边陆陆续续传来士兵的惊呼声,两人才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仔细分辨了一下士兵惊呼的内容后,两人几乎同时惊醒。
“这怎么可能?”
审配一个激灵从胡床上跳起,当即拔剑在手。
也顾不上披大氅,就这么端着剑冲了出去。
高干从盔甲架上抓过头盔,慌忙戴在头上,也跟着冲出了大帐。
“别慌!别慌!”
一到外边,高干、审配就开始大喊着稳定军心。
此时的大营已经一片混乱,后方堆放粮草的地方正燃着大火。
很明显,放火的人考虑到天气问题,特意多带了鱼膏、猛火油等防水的燃料。
混乱之中,有一小部分士兵正焦急地灭火。
大部分士兵都穿着单衣甚至光着屁股在大营里乱窜。
想来是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来不及穿上厚衣服。
唯独高干、审配两人的亲卫,正全副武装地在大帐附近集结。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带领亲卫向西南突围。
这里我先顶着,等敌军退去,我收拢败兵之后,再派人去找你!”
虽然看不清对方有多少士兵,但审配的经验告诉他,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劫营。
对方应该不会有太多人,而且冲杀一两个来回应该就退去。
毕竟自己大营里有八万人,但凡有一小部分反应过来,对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那正南先生你保重!”
高干早就被吓得亡魂大冒,那还顾得上客气?
当即率领自己的亲卫朝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