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唇角抿得发白。
要不是做不到他真想把这个恶心的冒牌货拖出来打死!
他没有出声。
在黑暗中熟门熟路的摸进秦笙笙房间,站到她床边。
喜欢那个冒牌货?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他不信。
明明他跟笙笙从小一起长大,笙笙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冒牌货?
“呵,半夜像个痴汉一样站在人家床边,我都想报警把你抓起来。”
傅鹤岁还在攻击。
“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做的事情跟变态又有什么区别?”
鼻翼间隐隐传来血腥气,秦笙笙难受的睁开眼,在看到床边熟悉的黑影时。
顿了顿:“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秦笙笙聪明的没有喊名字,因为她还没有神通广大到光凭一个黑影认出人的地步。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稍稍探身,打开床头暖黄的灯。
在看到傅鹤年的刹那,不可置信道:“你受伤了?谁打的?”
少年沉默的站在她床边,暖黄的光照亮了被打成熊猫眼的左眼,和破皮的颧骨。
殷红的血顺着那高挺的鼻梁缓慢的往下流。
少年抬起手,用纸巾擦了擦鼻血,抬手时,手背上血红一片。
秦笙笙掀开被子站起身,弯腰去找房间内的医药箱。
“你跟谁打架了?”这个点不应该啊。
傅鹤年被她拉到沙发上坐着,她弯腰认真处理他脸上的伤。
“笙笙,你喜欢我吗?”
在意,为什么笙笙对那个冒牌货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他哪里不如那个冒牌货?
冒牌货用的不也是他的身体吗?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喜欢他?
秦笙笙消毒的动作一顿,对上那双水润带着委屈的眼,奇怪的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傅鹤年心一沉。
傅鹤岁在脑海里毫不客气的笑开:“哈哈哈哈哈自作多情,还造谣笙笙是因为你才喜欢我?真有意思。”
傅鹤年执拗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冒牌货?”
秦笙笙给他出落得棱角分明的脸贴上创口贴,叹了口气,再次强调,“岁岁他不是冒牌货。”
傅鹤年呆呆的望着秦笙笙,只觉得一股被抛弃的绝望感刹那间将他笼住。
鼻尖酸涩,伤口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心痛。
笙笙不喜欢他?
那他要怎么办?
傅鹤年茫然无措。
笙笙不喜欢他,他该怎么办?
笙笙……笙笙不喜欢他……
“怎么哭了?”秦笙笙扯过纸巾,俯身将他眼泪一点点拭去。
少女的馨香盈满鼻翼。
傅鹤岁冷嗤,“只会装可怜!真恶心!”
“我当然喜欢你啦,好了,不要哭了,眼泪流到伤口上不疼吗?”
傅鹤年攥住秦笙笙睡衣衣摆,明明他坐在沙发上都显得很大一只,此时却可怜兮兮的捏着对方衣角像落水小狗。
“真的吗?笙笙真的喜欢我吗?”
“是哪种喜欢?”
傅鹤年眼中带着执拗,似乎非要从秦笙笙口中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傅鹤岁咬牙切齿:“笙笙见你可怜哄你罢了,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傅鹤年根本不理他。
傅鹤岁只觉得一拳砸到了棉花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你觉得是哪种喜欢?”秦笙笙挑眉,坐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开始给处理他手上的伤口。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傅鹤年毫不犹豫。
他就是要让傅鹤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笙笙喜欢自己。
他就知道傅鹤岁在造谣。
他跟笙笙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会给笙笙扎头发,会跟笙笙一起上学放学,他占据着笙笙过往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
笙笙怎么可能会抛下他选择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冒牌货?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秦笙笙诧异的打量着傅鹤年,他眼泪还缀在长睫上要落不落。
不知是血染的还是哭过,鼻头红红的,眼尾面中酡红一片,看过来时,眼里带着期盼跟羞意。
傅鹤年开窍了?
以前不是自诩是她家长照顾她么?现在身份怎么突然落回这个位置了?
傅鹤岁在傅鹤年脑海里破口大骂,傅鹤年只觉得吵闹。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年啊,你不是说不能早恋吗?”秦笙笙道。
“那……那……”傅鹤年有些急迫,“那笙笙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我们成年后可以在一起吗?”
秦笙笙低下头,“成年后看你表现吧,先告诉我,伤怎么来的?”
“大半夜去干什么了?”
傅鹤年嘴唇向下撇,颇有些可怜,“被傅鹤岁打的。”
“傅鹤岁打的?傅鹤岁怎么打你?”秦笙笙震惊得声音都不止拔高一个度。
傅鹤岁怎么打他?不是在一个身体里么?
左手右手互搏?
“傅鹤岁用他能操控的那半边身体打我呀,”傅鹤年垂下眸,“他跟我争身体的时候,我让他离你远一点,因为他毕竟比你大。”
“至少得保持安全距离吧?”
“然后他就一拳打在我眼睛上。”傅鹤年指了指被打成熊猫眼的左眼。
“你贱不贱?傅鹤年!你真他爹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傅鹤岁疯狂跳脚,“那熊猫眼是你揍的我吧?你怎么敢胡说八道的?”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你怎么不去死?”
可惜傅鹤岁的声音除了傅鹤年没人能听到。
秦笙笙有些怀疑,因为傅鹤岁看上去不像那么不理智会动手的人。
但身体上的伤不可能是一个人格搞出来的。
至少互殴没跑。
秦笙笙简直要晕了,也没说人格和人格之间还会发生打架斗殴啊!
“笙笙……好疼……”傅鹤年可怜巴巴的说道。
“疼你们还打架?”秦笙笙没好气的给他手包扎好,“以后不许打架,这么打对你们谁有好处吗!”
“我以后不打了,笙笙,”傅鹤年小声道,“就算他揍我我也不还手了。”
傅鹤岁冷笑连连:“贱人,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秦笙笙无语,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如果以后再打架,不管谁先动的手,都要受罚!”
傅鹤年轻轻嗯了一声。
明确笙笙对自己也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后,他心情大好。
就连傅鹤岁在脑海里的阴暗低语都觉得悦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