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的心里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像是被无数次的轮回磨砺出的深渊,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他的每一次的结局都像是命运的嘲弄。
——酗酒好赌的父亲、懦弱无能只会依赖男人的母亲、那些看似仰慕他实则只贪图他外表的人。
还有那对所谓的父母,他们虚伪的关心背后,不过是垂涎他那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的器官。
于是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他选择奔赴死亡。
而死亡之后,又是新的开始。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出路,可最终却发现,所谓的成功和幸福,不过是命运给他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他曾经尝试过反抗,也尝试过结束这一切,但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逃脱这无尽的循环。
他的心里充满了阴暗和扭曲,他开始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老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异类,一个被世界抛弃的怪物,自卑和阴暗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发现了唯一的变数——褚瑾。
许辞已经不记得最初的催债人是谁了,记忆像是被人刻意模糊了一样,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那个人就是褚瑾。
但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记忆,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唯一相信的,是褚瑾的存在本身——这个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男人,这个在他无数次轮回中从未出现过的变数。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一样呢?”
他将凭借自己的直觉,在这充满了虚伪和谎言的世界中追逐自己的神明。
褚瑾的出现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想要研究他,想要弄清楚这个男人的一切。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表现出那些微妙的关怀和善意?
许辞开始观察褚瑾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的言行中找到答案。
渐渐地,他发现,褚瑾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冷傲疏离。
他的冷漠外壳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他会在他受伤时递上一瓶药,会给出几句看似不经意的建议,甚至会在旁人对他冷嘲热讽时,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替他解围。
“真的会有人不带任何目的的帮助别人吗?”许辞开始怀疑,开始动心。
向来是无神论者的他,开始相信,褚瑾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神明。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荒谬而可笑,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他太渴望被拯救了,太渴望有一个人能将他从这无尽的轮回中拉出来。而褚瑾,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然而,随着他对褚瑾的依赖越来越深,他的心里也滋生出了另一种情绪。
他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他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褚瑾,不想让任何人分享他的光芒。他想要独占这个神明,想要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这种占有欲渐渐演变成了爱意,一种扭曲而炽热的爱意。
许辞甚至清楚地知道,这种爱是不正常的,甚至是卑劣的。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在无数次轮回中,他早已失去了对道德的敬畏,失去了对善恶的辨别。他只知道,褚瑾是他唯一的救赎,是他在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光。
所以,当他看到褚瑾醉倒在自己肩上时,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轻轻抚摸着褚瑾的脸颊,感受着那冷白的皮肤下传来的温度,心里充满了占有欲和爱意。
“褚哥……”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几分痴迷和疯狂,“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将带他逃离脏污之地。
他要把他拉入被放逐之地。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褚瑾的五官,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许辞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既想要将褚瑾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又害怕自己的卑劣会玷污了他的光芒。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褚瑾是他唯一的变数,是他唯一的救赎。
而他,已经无法再承受连他也失去的痛苦了。
……
褚瑾醉得厉害,整个人几乎瘫软在许辞的怀里。
他的头无力地靠在许辞的肩膀上,长睫毛微微颤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被晚霞染红的雪。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啤酒的小麦香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辞的颈侧,让他心里一阵悸动。
“唔……好好喝……”褚瑾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声音低哑而含糊。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到不满,却又无力反抗。
那张泛红的饱满唇瓣微微张合,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呢喃。
许辞低头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痴迷。
他轻轻扶住褚瑾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褚瑾的腰侧,隔着那件柔软的白色羊毛衫,他能感受到褚瑾身体的温度和隐藏在衣服下面的曲线,心里那股占有欲越发强烈。
“褚哥,我送你回家。”许辞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他抬起头,朝场子里的阿毛和光头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今天要先带褚瑾回去。
阿毛和光头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他们从未见过许辞对谁如此上心,更别提亲自送人回家,更没见过褚瑾醉倒的模样。
但两人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行,小许,你放心,场子有我们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许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扶着褚瑾往外走。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生怕惊醒了怀中的人。
褚瑾的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许辞的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让他心里那股躁动越发难以压抑。
从浮金会所到褚瑾家的那段路,许辞早已轻车熟路。
在无数次的梦魇中,他曾无数次梦回那一世的轮回——被霸凌、被辱骂,一次次反抗无果,梦醒后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每当这时,他的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褚瑾的模样。
那个清冷如雪的男人,仿佛与浮金会所的肮脏格格不入,却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起初,褚瑾只是他噩梦后的一抹亮色,后来,他渐渐入了梦,成为了许辞美梦的主角。
于是噩梦变成了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