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家家主鲁恭年小心翼翼问道,“敢问杨相国,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杨文忠眯着眼睛,恶狠狠道:“这件事就是……对付我们所有世族共同的敌人!”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个个更加懵逼。
“共同的敌人?”
“杨相国说的这个人……是谁?”
在众人的狐疑的目光中,杨文忠杀气腾腾道,“这个人就是……秦川!”
听闻此话,众人顿时更加懵逼。
杨文忠不紧不慢解释道,“诸位应该清楚,当初我们世族最大的敌人,就是秦川之父,秦擎苍。”
“秦擎苍仰仗战功卓着,深得民望,面对我们世族的拉拢,一向是视而不见,从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皇帝也一直借助秦擎苍的力量,频频打压我们各大世族在京的利益。”
“秦川虽然威望不及秦擎苍,但狡黠不亚于其父。”
“皇帝之所以将他提拔到高位,委他以重权,也是为了与我们各大世族在朝中的势力相掣肘。”
“宋廉,曹宇,林承方,段德俊,余盛川……”
“秦川上位短短数月的光景,已经害死了我们杨党多少得力干将,各位应该心中也都有数。”
“如果不尽早拔除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早晚会成为我们无法解决的麻烦。”
听闻此话,众人瞬间都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祝枝亮神情阴鸷,咬牙切齿道,“杨相国此言极是!”
“当初那秦川在烟雨楼,将我儿少宁打得浑身伤损,都现在还没完全痊愈。”
“若不是一个月前突发意外,我现如今早已将他秦川逼上绝路!”
孙寿丰也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气。
“当初我登门向秦川求情,想保我侄儿孙熹一命。”
“那秦川却提出要以命换命,逼迫我必须杀一个祝家人,才肯饶了我侄儿孙熹。”
“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对史双林痛下杀手,引起我们两家争斗一个月之久,造成了损失无数。”
“此子心计如此之狠毒,必须除之,以绝后患!”
见刚刚还针锋相对的祝枝亮和孙寿丰,此时提起秦川,竟然全都统一战线。
其他小世族的家主们,自然也都纷纷表态。
“杨相国此言极是!”
“为了我们各大世族的共同利益,必须除掉秦川,以绝后患!”
鲁恭年郑重道,“敢问杨相国,打算如何对付这秦川小儿?”
杨文忠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狞笑。
“很简单。”
“当初祝贤弟仅凭一家之力,都可以将秦川打压得抱头鼠窜,无处容身。”
“只要我们各大世族联手合力,即便当初的秦擎苍活过来,也绝无招架之力。”
“我料不出三五日光景,便可将那秦川置于死地!”
……
京城的天气一向阴晴不定,一阵风接着一阵风,没有任何人可以揣摩预测。
仅仅一夜之间,祝、孙两家这场激烈的斗法,便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并且各大世族,全都默契地联起手来,对秦家的产业展开毁灭性的针对和打压。
秦家的生意比较零散,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
而京城所有领域的生意,都被以四大世族为首的世族派所垄断。
想要打压秦家零零星星的生意铺面,就和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短短一天的光景,秦家二十几家店铺,全都闹出事端,被京兆府的官兵查封。
负责店铺的掌柜,也都被抓入大牢审讯。
此外,朝野之上,数十名杨党官员,全都站出来攻讦弹劾秦川。
他们找出的理由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甚至连一年多年前,秦家祖辈战场抗命的罪过都翻出来,按在了秦川的头上。
即便李玉堂再有心庇护秦川,面对满朝群臣的弹劾,也无法一意孤行。
只得暂时罢免了秦川一切职务,令苍云卫将群臣各种弹劾的由头,全都一一进行调查。
……
傍晚时分,苏泷韵匆匆来到天赐侯府。
来到院内,见秦川仍然端坐在大青石板上。
十几名下人围在身边,奋力抡着手中的砍刀和菜刀,狠狠砍在他的身上。
虽然这一幕,给人在视觉上带来极大的冲击。
但苏泷韵此时根本无心惊叹,大步流星走上前,焦急道,“秦川,你还有心思练武?”
秦川摆了摆手,示意王四等人停下,淡笑道,“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是……”
王四等人这才松了口气,擦着汗水各自离开。
秦川饶有兴味道,“泷韵,你怎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苏泷韵苦着脸道,“今日早朝时,六十一位官员联名攻讦弹劾你,列举出了你四十三条罪状。”
“陛下迫于压力,下旨罢免你一切职务,将你革职查办,命苍云卫进行审理。”
“这个我当然知道。”
秦川淡笑道,“陛下的圣旨都已经送来,我岂会不知?”
“现如今我无官一身轻,不呆在家里练武,又能干什么?”
苏泷韵费解道:“那……那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秦川耸耸肩道,“事情的缘由,我都已经清楚了。”
“杨文忠出面调停了祝家和孙家的矛盾,并联合各大世族一起对付我。”
“今天一天下来,秦家的二十几家买卖铺户都有人诬陷闹事,让我手下十几位掌柜都被请去京兆府的大牢喝茶。”
“我即便是着急,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苏泷韵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
待苏泷韵离去后,秦川来到院内井边,舀了一盆水泼在自己头上。
冰凉的井水与炽热的汗水冲击在一起,直接蒸腾起白色的热气。
感受着冰冷带来的刺痛感,秦川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此次,杨文忠纠集各大世族,联起手来对付他,显然是要一击将他置于死地。
面对各大世族联手施压,连陛下都难以护住他。
他自然也根本想不出对策,只能摆烂。
但是,就这么摆烂下去,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