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大桥,看到桥头路边黄桷树下,一个卖凉粉的摊摊前站着一个衣衫褴缕的小姑娘,小姑娘大约有十岁左右,头发乱蓬蓬的,一个小辫捆着,一个小辫头绳掉了,头发披在肩上,垂涎欲滴地盯着桌子上一碗碗红油凉粉。
“去去去,一边去,别影响我的生意!”老奶奶有些生气地赶小姑娘走,小姑娘走了几步,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凉粉口水直流。
罗幺妹看到小姑娘那饿兮兮的样子,走到凉粉摊前问道:“大妈,凉粉好多钱一碗?”
卖凉粉的老奶奶满脸笑容地答道:“二块钱一碗,姑娘,我的凉粉好吃得很,又麻又辣,你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先来一碗?”
“要得,先来一碗。”
“好的,你请坐!”老大妈说完,给罗幺妹新装了一碗凉粉,浇上各种调料放在小桌子上:“姑娘,好了,请吃嘛,如果味道不够,你自己再添调料哈!”
罗幺妹对站在不远处的小姑娘喊道:“小妹,你过来!”
小姑娘听见罗幺妹喊她,她走了过来,罗幺妹对她说:“我看你好像有点饿了,姐姐特意跟你买了碗凉粉,快坐下把它吃了。”
小姑娘看了看罗幺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凉粉,她真是馋得不得了,很想坐下吃,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妈边打凉粉边说:“小妹妹,你今天运气好,碰到好人了,快坐下吃嘛!”
小姑娘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又看了罗幺妹一眼,罗幺妹把她拉到桌子前,让她坐下,对她说:“快吃塞,要是不够,姐姐再给你买一碗。”
小姑娘这才拿起筷子,将凉粉拌匀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罗幺妹在小姑娘对面坐下来,又问道:“小妹妹,你叫啥子名字?”
小姑娘边吃边回答说:“我叫田小霞!”
“田小霞,好好听的名字哟。小霞,那你们家住那个凼子嘛?”
“我的家在田家坝。”
田小霞吃完了一碗,罗幺妹问她还吃不吃,她点了点头。罗幺妹又跟她要了一碗,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霞,你上几年级了?”
“我本来该上三年级了,家里没得钱,叔叔就不让我上了。”
罗幺妹一听,感到有点奇怪,难道她没有爸爸妈妈?便问道:“哪你爸爸妈妈也不让你上学?”
田小霞听到爸爸妈妈,心里就很难过,她放下筷子,低下了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爸爸前两年死了,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生病死了。现在我跟着叔叔家过……”田小霞说不下去了,伤心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姐姐不晓得你爸爸妈妈的事情,你莫要难过。快把碗里的凉粉吃了。”她从桌子上拿了一张餐巾纸替田小霞把眼泪擦掉。
老奶奶听田小霞说没有爸爸妈妈了,觉得怪可怜的,她端了一碗凉面送到田小霞面前:“孩子,奶奶不晓得你莫得爸爸妈妈了,刚才还哄你走,你莫要生奶奶的气啊。今天的凉粉算是奶奶送跟你吃,这碗凉面你把它吃了,也算奶奶送跟你的。”田小霞望着老奶奶,眼里噙满激动的泪花:“奶奶,谢谢你!”
“不用谢,往后你上街,要是饿了,就到奶奶这儿来吃碗凉粉,奶奶照样送给你吃。孩子,快把碗里的凉粉吃了,再把凉面也吃了。”
“小霞,奶奶对你多好啊,快吃嘛。”田小霞吃完凉粉,又端起凉面吃了起来,看得出她实在是太饿了,吃得那样香甜。
田小霞吃完了,感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罗幺妹,罗幺妹问道:“还吃吗?”
田小霞用手理了理掉在眼前的头发,摇了摇头。
罗幺妹用手里的餐巾纸替田小霞把嘴角的油垢擦掉。“小霞,我们今天就算认识了,姐姐叫罗幺妹,家住罗家村,现在在中学读高三,往后你要是遇到困难,需要姐姐帮忙,就来找姐姐。”
“姐姐,你真好!我会记住你的!”田小霞说这话时,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罗幺妹望着她微微笑了笑。
罗幺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10元的人民币,走到老大妈面前:“大妈,给您钱。是不是三碗共计六块钱?”
“你不用给了,我说了,今天是我请她吃的。”
“大妈,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您还是收下嘛,今天算我请她吃,下次您再免费招待她嘛。”
老奶奶接过钱:“那好嘛,我就不客气了,你真是个好姑娘。”说完,找给罗幺妹四块钱。
罗幺妹接过钱对田小霞说:“小霞,这四块钱给你,要是口干了,你就瓶水喝。”
田小霞接过钱,一头跪在罗幺妹面前:“姐姐,你是大好人,谢谢你了!”
“小霞妹妹,别这样,快起来!”罗幺妹弯腰,把田小霞扶起来,田小霞感动得哭了。
“别哭,小霞,下次姐姐来街上,要是碰到你,还给你买凉粉吃,好吗!”罗幺妹一边劝,一边用纸替田小霞擦眼泪。没想到,田小霞一头扑在罗幺妹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
“别哭,小霞,在大街上哭,别个看到多不好啊,会笑话我们的,别哭了啊。”罗幺妹耐心地劝着田小霞。罗幺妹又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小霞妹妹,姐姐再给你五块钱,你快回家去嘛,姐姐还要上课,我走了!”
“姐姐,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你买了凉粉给我吃,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快上课去嘛,我不能耽误你上课了!”田小霞说完,擦掉眼泪要走,罗幺妹一把拉住她,将钱放进了她的衣篼里,田小霞向罗幺妹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又走到老奶奶面前:“奶奶,谢谢你了!”说完就走开了。
田小霞走出不远又回头说到:“姐姐!再见!奶奶再见!”
“再见!”罗幺妹望着离去的田小霞,田小霞不停地回头向罗幺妹招手,依依不舍地消失在人群中。
罗幺妹向老奶奶说了声“再见!”便朝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