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穿过御花园,耳边风声呼啸。阿菱在前方引路,脚步急促却稳重。夜色下,谢府灯火未熄,门口已有数名心腹等候,见我归来,立刻迎上前来。
“小姐。”一人低声禀报,“听雪楼刚刚传来最新消息——青衫人已离开皇宫西侧偏殿,目前行踪不明。”
我点头,沉声道:“将所有情报整理成册,明日朝堂之上,便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阿菱惊讶地看向我,“明日?可时间太紧了……”
“正因如此,才要快。”我抬步走进府中,语气坚定,“若让他们抢先一步,我们在朝堂上便被动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我已穿戴整齐,披上外袍,坐于马车之中,直奔皇宫。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新帝端坐龙椅,神色冷峻。而那几位保守派老臣,则站在左侧,目光闪烁,似有准备。
果然,刚一开议,兵部尚书周翰便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近日民间关于新政之传言甚嚣尘上,不少百姓怨声载道,更有商贾罢市抗议。微臣以为,应暂缓新政推行,待查清缘由再作定夺。”
他话音刚落,礼部侍郎王仲也附和道:“正是如此。新政虽为国计民生着想,然则施行过急,反倒激起民愤。臣恳请陛下三思。”
我站在队列之中,静静听着,面上不露丝毫情绪。这些话,不过是他们精心编排的开场白罢了。
“臣沈清欢,有本启奏。”我上前一步,声音清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有人带着讥讽,有人带着好奇,也有人带着隐隐期待。
“说吧。”新帝淡淡开口。
我微微一笑,朗声道:“陛下,臣昨日彻夜翻阅各地上报文书,未曾见有百姓怨声载道之实情。倒是查到几处谣言源头,皆与几位大人府邸有关。”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周翰脸色一变,强自镇定道:“沈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在指控我等造谣生事?”
“不敢。”我从容应对,“只是提醒诸位大人,身为朝廷重臣,言行举止皆当谨慎,以免误导圣听。”
王仲冷哼一声,“你有何证据?空口白牙,岂能服众?”
我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缓缓展开,“这是兵部下属六郡县的呈报文书,皆称新政实施后税收稳定、粮价回落、市井繁荣。而所谓‘百姓怨声载道’,皆是某些人刻意散播的谣言,目的无非是动摇新政根基。”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大人,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去查证。”
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张允之突然开口:“沈大人所言属实。前日我曾派人暗访京城周边三县,确实如她所说,新政初显成效,百姓并无不满之意。”
这一句话,如同一块石头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周翰等人脸色愈发难看,但仍不肯认输。
“即便如此,”刑部尚书赵崇德冷冷道,“也不能说明新政毫无弊端。譬如赋税改革,便令部分旧族蒙受损失,这难道不是事实?”
“自然是有损失。”我坦然承认,“但天下之事,从来都是利弊并存。旧族损失的是特权,而百姓得到的是公平;士绅阶层失去的是垄断,而国家获得的是财政收入的增长。”
我环视四周,语调逐渐激昂,“若只因少数人利益受损,便要停止新政,那大乾王朝,何时才能真正强盛?”
一席话,掷地有声。
新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声道:“沈卿所言极是。”
周翰等人面色铁青,却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此事暂且搁置。”新帝挥了挥手,“新政继续推行,若有异议者,可另行上书陈情。”
退朝之后,我走出宫门,阳光洒在脸上,暖意融融。
“小姐,您今日真是大快人心。”阿菱忍不住赞叹。
我笑了笑,却不答话。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我上了马车,掀帘望向远处,只见云逸尘正立于街角,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看来,你已经得胜归来了?”他走近几步,语气轻松。
“谈不上得胜。”我摇头,“不过是暂时压住了他们的气焰罢了。”
他轻轻一笑,“那接下来呢?”
我收回视线,声音低沉,“接下来,我们要主动出击。”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街道两旁的柳枝随风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胜利轻舞。
“我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个个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