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边疆的山峦间,露水未干,空气中仍残留着昨日战火后的焦土气息。我站在营地高处,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心中却沉甸甸的。
“清欢。”顾言澈走来,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茶,“昨夜一宿未眠,你该歇会儿。”
我接过茶杯,指尖微凉,笑了笑:“睡不着。总觉得那封密信背后还有更大的局。”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已经派影卫沿着北境继续搜查,若有异动,会立刻回报。”
我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敌军虽已溃败,但那份写着“等待援军”的密信,依旧像根刺扎在我心头。
“他们不是孤军。”我说,“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这场战争。”
话音刚落,一名影卫快步奔来,单膝跪地:“姑娘,我们在俘虏中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我和顾言澈对视一眼,立即随他前往审讯营帐。
营帐内,烛火摇曳,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被五花大绑,脸上带着轻蔑笑意。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眉宇间透着股不属于普通士兵的气度。
“你是谁?”我直视着他。
他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以为抓住我们,就真的能看清全局了吗?”
我眯眼:“你们是谁的人?幕后主使是谁?”
他轻轻一笑,闭口不答。
顾言澈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影卫加重刑具。可那人只是笑得更深,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别白费力气了。”他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们不会杀我,因为你们需要我。”
我盯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在等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聪明。”
话音刚落,他猛然咬破舌根,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拦住他!”我怒喝。
两名影卫冲上前,试图撬开他的嘴,可惜为时已晚。他双眼翻白,气息全无。
顾言澈皱眉:“好个硬骨头。”
我蹲下身,从他衣襟里摸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图腾——一只衔着火焰的凤凰。
“这是……”我心头一震。
谢婉柔曾与我说过,这图腾属于一个隐秘的组织——“赤焰盟”,早在先帝时期便已销声匿迹,传闻他们曾是皇族暗卫,后因权力斗争被彻底铲除。
“看来,这场仗还没完。”我站起身,将令牌递给顾言澈,“我们要去天启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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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启城已是十日后。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新帝登基不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谢婉柔以太后身份垂帘听政,暗中协助我调查赤焰盟余党。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公开此事?”她问我。
我点头:“若不趁胜追击,等他们缓过气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叹息:“我明白。但你要小心,宫中未必干净。”
我望向御花园深处,那里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偏殿,正是当年赤焰盟活动的据点之一。
当夜,我独自潜入偏殿,借着月色翻窗而入。屋内灰尘堆积,蛛网遍布,仿佛多年无人踏足。可在一处暗格之中,我找到了一份名单——上面赫然列着数位朝廷重臣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低声喃喃,“难怪朝中一直有人暗中掣肘。”
正准备离开,忽觉身后一阵寒意袭来。我迅速转身,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手中匕首直取我咽喉!
我侧身闪避,反手抽出袖中短刀,与他对峙。
“终于等到你了。”那人身形瘦削,声音沙哑,“沈小姐,你不该来的。”
我冷笑:“你们不该还活着。”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对方竟识破了我的几个虚招,显然也是高手。我一边周旋,一边思索如何脱身。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清欢!”是顾言澈的声音。
那人见势不妙,翻身跃上房梁,消失在黑暗中。
我喘息着扶墙,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却更加笃定:赤焰盟并未覆灭,反而已经渗透进朝堂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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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我将名单呈上,并陈述了赤焰盟的真实意图。
群臣哗然。
“此乃大逆之罪!”有大臣当场拍案而起,“请陛下彻查!”
新帝年幼,尚不知该如何应对,谢婉柔轻咳一声,道:“本宫以为,应由沈小姐亲自督办此案,方可保公正。”
皇帝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联合云逸尘的情报网,在京城内外布下天罗地网。那些名单上的官员或被捕,或逃亡,最终都被一一拿下。
最令人震惊的是,兵部尚书竟是赤焰盟安插多年的棋子,他在战时故意延误粮草调度,差点导致前线崩溃。
“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在牢中问他。
他苦笑:“因为我父亲,曾是赤焰盟的一员。他说,真正的天下,不该由一家一姓掌控。”
我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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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名赤焰盟高层被捕,这场持续多年的阴谋终于告一段落。
天启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百姓们开始重建家园,朝堂也重新步入正轨。
谢婉柔站在御花园中,轻抚一朵盛开的牡丹:“清欢,你觉得这世间,真有永远的和平吗?”
我望着远方的城墙,风拂过发梢,带走了最后一丝血腥味。
“没有。”我轻声说,“但我们可以努力,让和平多撑一会儿。”
她笑了:“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比谁都柔软,偏偏说得那么冷。”
我转头看她,也笑了:“因为我不愿看到更多人牺牲。”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姑娘,我们在南方发现了一支神秘商队,领头之人戴着面具,且……用的是赤焰盟的联络暗号。”
我心头一震,笑容还未散去,便已凝结成霜。
“看来,结束得太早了些。”
我转身,大步朝宫外走去。
“顾言澈!”我喊了一声。
他策马而来,眼神坚定如初:“又要出发了?”
我点头:“这次,可能更难缠。”
他扬起嘴角:“那正好,我喜欢难缠的对手。”
风起时,我的披风猎猎作响。
这一回,敌人藏得更深,手段更狠,但我已不再畏惧。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